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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安第一天跟随她师父学琴时,师父曾教导她,音乐人是有国界的,但音乐是无国界的,所以万不能让人玷污了音乐。
容安想,师父可能料到了有一天她会遇到眼下这种情况,所以才提着她的耳朵有那样一番耳提面命。他的意思她直到此时也没大弄明白。譬如现在这种情境,她一个黎国人,却委身灭她家国的仇敌国家,还要供职于宫廷之中,这究竟算不算玷污音乐?
想来想去,容安也只能认真对待她所弹的曲子。至于她的人品,只能由着别人说去了。
一曲弹完,不知道是不是她弹的太精彩,墨琚他久久没有回神,眼神放空在不知何处。
很显然,他是走神了。
容安一向对自己的琴声抱有绝对的自信,不管懂不懂音律的,还没有人在她的琴音下这样放肆的走神过……叫她如何不愤怒。
“王上叫人弹琴,却又不认真听,不知是何道理?”容安觉得没有把琴掼在他的头上,还这样客气的和他讲道理,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而此时她已经愤怒得忘了他是一国之君,他就是道理。没有把琴掼在他头上,也不过是因为这琴是无比珍贵的九霄环佩。而不是因为他是一国之君。
墨琚缓缓收回视线,睨着容安,似没看见她的愤怒,说了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容安,假如,你很想遇见一个人,但却一直被命运捉弄,没有能遇见那个人,等有一天你终于遇见,却发现,那个人已经变了,或者说,那个人并不想遇见你,不过也有可能是她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你该怎么办?”
表达得真是混乱。难得容安却听懂了。
容安咧嘴:“这真是个悲伤的假如。可我并没有什么想遇见的人啊,对此实在没什么经验,所以给不了王上什么帮助。”
墨琚扶额:“不是说假如么?照你的性子,你会怎么办?”
容安望着墨琚。她想,自己没有想遇见的人,只有不想遇见的人,那就是尊驾。“照我的性子,大概会把他卷成球踢得很远。”想象着把墨琚卷成球踢的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