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所措，顿了好大一会儿，尚大国才缓过神来。他冲着王干轰大发脾气：“你事前咋组织的？这算啥批斗会？完全是让阶级敌人看笑话的会！”
马家清恼羞成怒地望着周石磙，气呼呼地打着官腔说：“你在工地带工，咋能让地主、右派的娃子胡作非为？这是阶级斗争新动向，你可要警惕呵！”
周石磙没跟他一般见识，只是善意地回敬了他一句：“老哥子，言重了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年青人在一起谈情说爱，是正情正理的事。”然后，他又转身，不卑不亢地走到尚大国面前，一本正经地：“尚主任，会也开了，气也出了，该斗的也斗了，你看还咋办？”
尚大国抽动着满脸的横肉，声嘶力竭地：“接着斗，狠狠地斗，把这两个臭流氓斗倒斗臭！”
王干轰本想大出风头，想在众人面前特别是在陈小玉面前显显他的权威，让陈小玉能回心转意和孙庭贵一刀两段，没想到半路杀出了马立秋这个程咬金，使他大失所望，心灰意冷。这时他挨了尚大国的批评，只好硬撑着喊了几声口号：“打倒臭流氓陈大树！”“打倒臭流氓孙庭贵！”
只有尚双喜和二杆子举手响应着干吼了两声。
一台履带拖拉机冒着一串黑烟轰呜着开过来，司机大半个身子探出驾驶室外，挠着手：“让一让，让一让。”
民工们先是四散让开，然后又一窝蜂地向坝下跑去。
陈大树和孙庭贵起身，闪在一边。
拖拉机轰响着从他们面前驶过，司机探着身子望着他们俩面前的黑牌子哈哈大笑。
尚大国、王干轰像泄了气的猪尿泡，一下子干瘪在那里。
马立秋从坝上跑下来，坐在土场的板车把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啕大哭，哭得很伤心。
这会儿，她特别恨她的父亲。66年立冬那天，是她跟着她妈到陈大树家借了一瓢面回来给奶奶做寿面。她父亲在大队吃饱了回家就问面从哪儿来的。她说了实话。她父亲大骂她母亲敌我不分，说借地主家的面沾污了他的清白。他把母亲的碗夺了摁在地上就打。奶奶抱住了父亲，母亲哭着爬起来出门就一阵疯跑。她哭着没撵上，喊了姊妹几个到山上、到河边找了半天一夜。从那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