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师父方才忘记的叮嘱。
【德仁医院的陈院长是骨科权威,记得让他看看你的手。
】
沈星眠的心随着这条消息沉下去,不自觉攥了攥手指。
半年前,她外出时发生车祸,右手受了伤,虽然恢复得不错,但不能再做精密手术,看过许多专家,都建议她静养。
故此,外婆生病后,她索性跟研究院请了半年的假,一来休养,二来寻找古籍。
外婆说那里面有很多现代医学都赶不上的东西,或许对她的手也有用。
沈星眠翻了个身,蜷缩成虾米,思绪杂乱无章,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小手下意识抓着被子,极没安全感,眉头始终皱着。
霍桥进屋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她。
华灯初上,花园里的暖光透过窗户,在她脸上落下明暗交叠的影,和初夏的夜一样柔和。
霍桥不自觉伸出手,想捕捉在她侧脸跳跃的光,却见她突然攥紧被子,惊慌地嘤咛:“不要——”
他一顿,神情莫辨地问:“不要什么?”
回应他的,是沈星眠胡乱挥舞的手和更加尖锐的喊叫,像是陷入难以自拔的梦魇。
霍桥想了想,手转变方向递到她掌心,罕见地软了声音:“没事,别怕。
”
沈星眠握住他手的力气很大,骨节都泛出青白色,却奇异地在他的安抚里逐渐放松,睡得更沉。
待她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霍桥才抽手,却没抽出,甚至被拽到面前紧紧抱住。
霍桥:“……”
他无言地站了片刻,想起自己被噩梦折磨的无数个夜晚,难得感同身受,顺势躺了下来。
习惯独居的两人都以为一张床会引发意想不到的悲剧,却不料一夜好眠,翌日醒来大眼瞪小眼,如出一辙地发懵。
霍桥先反应过来,晨起的嗓音带着些许沙哑:“抱够了吗?”
沈星眠的视线落在自己怀中的胳膊上,瞳仁惊恐一缩,急忙丢地雷似的扔开,继而翻身下床,跑进浴室落锁。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一秒的停顿都没有。
霍桥瞅着被抛弃的手,牙疼地啧了一声。
用完就丢,够无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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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沈星眠磨磨蹭蹭地下楼,目不斜视地从客厅经过,打算无事发生地去上班,却被霍桥叫住。
“早餐,吃完我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