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验身之后，大离朝年轻君主的脾气，达到了空前的暴烈，其喜怒无常之程度，堪称登基以来之最。
这日，在萧御再次摔碎一个玉杯之后，李茂全终于大着胆子上前道：“皇上，奴才冒死问一句，您这些时日心情不好，到底是所为何事？”
他话落，萧御一个眼风便冷冷地扫了过来。
“李茂全，你如今胆子是愈发大了！”
“奴才不敢。”李茂全慌忙跪下，小心地解释道：“奴才只是看您每日忧心忡忡，实在担心您的龙体啊。”
萧御冷哼一声，淡淡道：“起来吧。”
“谢皇上。”
“李茂全，你曾做过梦么？”年轻的君主幽幽地问道。
梦？
这是哪一出啊？
“朕曾做过一个美梦，梦中，谢卿变成了一个女子，峨眉如黛，长发如藻，胸脯高耸，双腿修长，说不出的动人。”
这下，李茂总算是听明白了。
原来，还是因为谢大人。
于是他笑道：“皇上，您乃大离之君，万万人之上，您若当真喜欢谢大人，便随便找个由头让他常住宫中也就是了。”
他说的这个，萧御自然是想过。
可是……
“李茂全，你不知道，朕有些时候，在谢卿身上似乎能看到两个人。”
“就好像，他有时是个男子，有时又是个女子。你说，朕这想法是不是疯了？”
这番话，让李茂全浑身一僵。
而后，他的神色极为古怪。
“皇……皇上……”李茂全失声，被自己冒出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他颤声道：“您看见的像女子的谢大人，会不会是……”
“是什么？李茂全，你今日说话怎地吞吞吐吐的？”
李茂全凝神道：“皇上，您去谢府探望谢大人那日，奴才曾在府中见过谢大人的妹妹。”
谢欺程的妹妹？
萧御闻言，微微挑眉，道：“继续说下去。”
“那谢大人的妹妹，与他是龙凤胎，两个人几乎一模一样，差别只在一个是男子，一个则是美貌的小姐。奴才那日，便险些认错了。”
这番话一出，便如滚滚惊雷，他一下子霍地站了起来，厉声道：“你这蠢奴才！为何不早些跟朕说？”
“皇上，”李茂全小心翼翼地道：“若非您说谢大人时男时女，依奴才这蠢脑子，哪里想得到？毕竟……毕竟奴才所见的谢大人，一直都是男子。”
萧御一遍遍地回想着过往跟“谢欺程”之间的种种。
难怪，她每次面圣时都离他这样远。
难怪，她总是莫名地畏惧他。
难怪，那个梦清晰得就像真实发生的一般。
……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谢卿啊谢卿，你瞒得朕好苦啊！
若是不好好治一治你的罪，可真是对不住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