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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无以糊口度日。迫于生计,沉煜只得孤身前往繁华热闹的京城。
“很奇怪吧,”昭昭轻声道:“明明知道我是妖怪,却仍然愿意接受我。沉煜说,等他去京城谋得足够的资薪,就回来娶我。那副画,是他临行前最后一天画的。他说要时时带在身边,想念的时候就拿出来瞧一瞧。”
许穆没有说话,他突然明白了很多之前怎么都想不清楚的事情:
在画室外,昭昭等待他时的那种莫名的固执:“我怕你找不到我了呀。”
他去买冰淇淋,时久未归,昭昭所表现出的强烈的不安感:“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我等不到你,等不到你啊。”
许穆沉默着,他似乎已经猜到了百年前那个故事的结局。
“沉煜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昭昭却说。
在京城,沉煜的画极受显贵们追捧。仅仅两年,他就存够了银两,准备归家。他满心欢喜地给昭昭写信,说他就要回去了。而昭昭亦日夜相盼,从收到信的年头一直等到年尾,却始终没有等到沉煜回来的身影。
“因为他回来乘的船沉了。”哪怕已经时隔多年,昭昭在说起时,眼底依旧有掩藏不住的悲哀:“可没有任何人告诉我。那是一种悬而不决,得又复失的绝望......我不记得到底等了多久,只一直等到即使没有发生事故,沉煜也应该寿终正寝了的时候,我才真正相信,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在长久的等候中昭昭逐渐变得麻木,她的每一天都活在极度的奢望和无比的绝望之中。
直到一个穿雪衣云纹衣衫的少年路过,对她说,“你要等的人回来时乘的船沉了,永远也没办法回来了。但如果你一定想见他,我可以帮你。”
“他帮我把树枝雕成了饕餮,又将全部元神固在其中,得以可百年不朽。他答应我,一旦你转世,就会让我与你相遇。”
许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呆呆地看着昭昭:“但值得吗......这样,值得吗?”
“值得。”昭昭嘴角甚至含着微浅的笑意,平静地说:“用成百上千年的寿命,去换和你相处的三天很值得——最起码,我能感觉到这三天,我是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