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安扯了扯嘴角：“本王在自己的王府里何须偷听？”
“王爷说的是。”颜锦瑟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狭促，“王爷这是忙完了？”
谢时安点头，径直走到了床前坐下。
容妈看看谢时安，又看看颜锦瑟，吞吞吐吐地挤出来一句：“姑娘和王爷好生歇息，老奴就先退下了。”
“慢着。”谢时安凉凉地看着她，问道，“京城里还有什么关于我的传言？”
“王爷多虑了，传言而言，怎么能作数呢？”容妈讪讪地站在那里，心虚地搓了搓手。
谢时安冷笑：“既然不作数，你又何必藏着掖着？”
容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王爷赎罪，老奴并没有故意欺瞒王爷的意思，实在是因为传言而已，来来回回说的不过就是王爷的身体，当真没有旁得了。”
颜锦瑟看不过去，忍不住开口：“你难为容妈做什么？若是当真好奇京中传言，明日随便找个人去茶馆里坐上一天，也能听到不少。”
“所以你那日去茶馆，就是为了听这些传言？”谢时安蓦地问道。
颜锦瑟一愣，陡然明白了过来。
原来陶蓁出殡的那一日，他早就知道她出门了。
如此倒是也说得通了。
谢时安并不是苛待下人的那种人，今日如此为难容妈，不过是借机发难罢了。
颜锦瑟打发容妈出去，搬了个小杌子坐到了谢时安的面前：“你是认为我故意去茶馆捕风捉影？”
谢时安斜睨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我知道，像你们这种久病缠身的人，心里总会有些扭曲。你们总会觉得世人带着偏见来看你们，熟不知，真正的偏见，恰恰是你们自己给自己的。”颜锦瑟说道。
谢时安冷哼：“你懂什么？”
“你在害怕？”颜锦瑟挑眉。
“胡说八道！”谢时安的脸黑了几分。
“唔，让我来想想，从前骁勇善战的雍王殿下听到的都是世人的恭贺，您就像是天之骄子，纵横疆土，无往而不利。可后来，您身上自幼所中的无名之毒发作越发频繁，您再也上不得战场，再也不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而是京中靠着药石苟延残喘的这么一个人。你接受不了自己的落差，所以才时常拒人于千里之外，对吗？”
颜锦瑟一直含着笑意看着他，自然也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杀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