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忍不住轻轻吐出一口气，只觉手脚难以自控的冰凉。前段时日与夜尘的共处，俨然成了一场笑话。
心口中酸酸胀胀的，夹杂着几分说不清的痛。
陌生又熟悉。
“沈姑娘……”身侧，夜九城似乎在唤着她。
沈清秋转头望去，竟勾出一抹讥诮的笑：“瑞王殿下，这样的手段早就用过了，何必呢？”
“什么？”夜九城眉心紧蹙。
“当初，殿下不也是应下带我出宫，在醉仙居看到了夜尘与曲烟的共处？”沈清秋冷笑一声，“而今，殿下可是见夜尘待我友善了几分，便故技重施？”
夜九城攥着折扇的手一紧：“沈姑娘便是这般想我的？”
沈清秋抿唇不语。
夜九城静默良久，终未能忍住摇头惨然一笑：“当初确是我利用沈姑娘在先，只是……”说到此，他顿了顿，“沈姑娘，若我说，曲烟进宫，并非我刻意安排，只是猜测的，你可信？”
“……”沈清秋未曾回应，但显然是不信的，她沉默片刻，声音如呢喃，“既然来了，便不如求个痛快。”
夜九城不解。
下刻，沈清秋却已朝养心殿内走去。
李公公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满脸为难的将她拦了下来：“沈姑娘，皇上现下还在忙着，不便见客。”
忙着。
沈清秋听着这二字，心中阵阵讽刺，却并未纠缠，只点点头：“好。”而后转身便已离开。
既然“痛快”求来了，她何必再在此处受人怜悯？
“沈姑娘，”李公公忙一路小跑跟上前来，毕恭毕敬道，“今日是皇上……”他脸色一白，忙转了话头，“皇上交代了，说今晚有事找您，是很重要的大事，给您的衣裳首饰都送过去了，要您……不要乱跑。”
李公公还记着，今晨皇上嘱咐这话时，眉目间罕有的激动，甚至一贯平静的容色，都有几分神采飞扬的姿态。
沈清秋点点头：“好。”神色平和，只是不知听进去多少。
李公公放心了，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方才转身回了养心殿。
沈清秋走在宫道上，直到转过转角，再看不见任何人，脚步方才缓缓停了下来。
身后，一阵脚步声，温和而沉稳。
“沈姑娘，宫外的墨兰花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