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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一堆焦炭瓦砾?雨大滴大滴地敲打衣服和手臂,她连忙跑进房檐下躲雨。“小姐您的身份凭证。”店家硬生生道。“啊,我...” 她是带了凭证的,可是根本拿不出来。
“您看这么多人在这儿躲雨,他们都是有凭证的,乱世中防人之心不可无,给您一把伞,请您回家吧。”店家塞给她一把雨伞,毫不客气地把她推出去。“谁稀罕你的伞。”洛书的脾气又上来了,她将雨伞掷在地上,转身冲进萧瑟雨帘中。
式微,式微,胡不归?何处归?
她抱怨自己太过草率,一天中竟然与那么多人闹得不愉快,还丢失了好多银钱。谁会料到在朝野中威风凛凛的洛家少司命,沦落到这种地步?脚步有些踉跄,衣服变得格外沉重。午饭,还是熬熬吧,晚上去郊外打点野兔野鸡,可是她出不了城啊。
雨打散了发髻,额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视线不知是被雨水还是泪水模糊,她平日最爱干净,如今裙子上不知沾了多少泥水,怪不得咸阳人情冷漠,时势所逼,难道她敢扪心自问自己从未苛待、陷害过别人?悲伤如潮水般冲击着眼角鼻尖。
雨忽然停了,世界变得干净晴朗。食物的香气热浪般滚滚翻涌。“我没钱。”她头也不抬,肩上突然一暖,整个人被披风包裹。“饿不饿?你跑得好快,差点找不着。怎么这么傻啊,冻感冒就不好了。我给你买了件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去我的封地采邑小住如何?”撑伞的人如是说,他深不见底的眸子使人心安。
“条件是什么?”洛书带着严重的鼻音,她极力压抑住哭腔。
“丫头,有些付出,是不求回报的,人生总是有许多心甘情愿的事情。只要你付出的对象开心,哪怕那笑容不是对你,你也会觉得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望舒笑着请她上马车,自己在车旁骑马。
“你不许看我吃饭。”洛书放下帘子,四周看了看,终于忍不住狼吞虎咽。也许只有在他面前,自己才可以允许小小的放肆。
那就让弟弟代替自己的位置吧,她由衷地希望,温暖的梦境可以融化现实的冰霜,可以长久,可以成为以往不敢想象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