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母亲已经冰冷的尸体和一旁禁受了无数刑罚奄奄一息的父亲。
父亲宁愿死都不承认他对东苍、对君王有谋逆之心，心甘情愿交出军权都不愿意背弃自己的国家，看着至爱死在自己面前都没有低过一次头。
而他的女儿，他唯一的女儿，亲手毁掉了一切。
彼时她不知什么是家国大义，不懂父亲为什么宁死也不肯谋逆，更不懂为什么她费尽心思救出娘亲和父亲，可父亲却直到死都不愿再看她一眼。
那一战，毁掉了她的亲情、毁掉了她的良知、毁掉了她拥有的一切。
“你与明王的婚约是你父亲亲自定的，他虽然至死都不能原谅你，却还是希望你活下去。”祁泽转过头，趁着不知什么时候爬上天空的月的光亮看身边人的脸，她的面色很平静，可他知道那不过是一张面具，她真正的喜怒哀乐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来过，连在他面前也没有，数十年来，一次都没有。
季止故也转过头，对上他的目光，很轻很轻地笑了，那笑很好看，就算隔着一层面具，还是很好看，就像他一次见她，清浅的、淡然的那样一抹笑。他知道那笑里隐藏着多少无人知道的伤心欲绝。
“我知道白日的事情逃不过你的眼睛，所以跟你坦白，可不可以，放过他们。”季止故转头央求道，明知希望渺茫，她却还是想要争一争，上一次她没能保住他们，这一次她想试一试。
祈泽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恩。”季止故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才听到他的声音，他答得简单，一个字，于季止故，却是千金的分量。
“曲暮心的事儿，我替你解决了，你不必担心再有什么麻烦。”季止故瞧他答得痛快，也十分爽朗地拍拍他的袖子，自当完成一桩划算的交易。
“替我解决了？属下还以为，方才郡主那么恩威并重，其实是在为我吃醋。”有些人就是这样，纵使做了天大的好事，也让人提不起半点感激之情。
“……”
季止故陷入沉默，按理说不应沉默，可她无话可说，祈泽这个侍卫不同于祁陵，他的厚脸皮和不要脸更像是越唯远，而她拿越唯远，从来都是没办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