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正忙着做功课，被他爹关在屋子里。江野看着秋天平静的河面，心里突然感到有些凄凉。每当鸽子他爹喊着鸽子时，那种凄凉像浓重的墨水泅入水里，逐渐染黑了那块小小的方塘。每到那时，江野就会感到身子像纸般轻薄，有种被风轻轻一吹飘进水里的感觉。
江野越来越沉默了。老头子靠在门前轻轻地咳着，他担心自己是否能度过这个冬季。老头子没有告诉江野这些。在他的心中，江野还是个未满十六的孩子。每当他看着江野吃完饭默默回到屋子里做作业，心里的话就像是鱼骨头塞着喉咙般，一口咬着饭，把话生生吞了下去。老头子知道江野是个聪明早熟的孩子，但是他很调皮贪玩。班主任郭老师也常来和他聊天要他放心，江野考重点高中是没问题的。老头子这才放心下来。心里头悬着的石头也就落了下来。老头子不知道该不该对他说一些过去的事。看着匆匆回来的江野，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明年考完后再告诉他吧。老头子坐在门槛前闷闷得抽着烟。
江野看着对面那户人家，心里想起了一个人。暑假完后开学那天，班里来转来了一个女生。江野一下子就认出她，心情激动。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着安静地听着她说：“我叫林玲，树林的林，玲珑的玲。”她被安排坐在江野前排。下课后，她转过身来对江野说：“你是江野吧，班里最好的学生。郭老师和我说了。以后多多关照。”说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江野知道她没认出他来，那天天色暗了，他缩在水里。
林玲扎着马尾辫，坐在江野前面。江野闻着从她身上散出淡淡丁香花的气息。有种面对晴天的感觉。林玲上课很认真地看着黑板，不是跟着老师的节奏点头回应。江野看向她，不知不觉中也认真了起来。一下课，林玲就转过身来问他题目，在相互交谈中，时间过得很快。
鸽子在隔壁班，往常都是窜到江野那打打闹闹，像是在自己班上那样。现在老实多了，听说他那个打铁的爹好好地修理了他一顿，在学校也就老实起来。江野也慢慢习惯了只有试卷的生活，像是一种麻木的重复。每当疲倦袭来时，江野就喊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