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千亦要凑这个热闹，她先还过啊。
谨寒心里嘀咕着，便与千亦推窗进到坊中，一个头发利落编起来，手戴双环的小姑娘，递给她们两盏灯。
“我不要，一盏就够了。”千亦没有伸手去接那灯。
那小姑娘的眼睛朝谨寒转一下，小心地收回那盏灯，“两位请到楼下演奏。”
那姑娘走在前面，带两人下木梯，谨寒提起手里的灯一看，灯壁上只有两个字――清美。
这楼下陈列的乐器，可谓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看不到。谨寒最擅长的自然是琴，可这与“清美”二字，稍有偏差。
是以谨寒从这头走到那头，最后拿起桌上的五只瓷杯，朝坊外走。
“可否借玉镯一用？”谨寒浅笑着偏过头来问。
那送她们下来的小姑娘，微愣片刻，伸手摘下玉镯递给了她。谨寒淡淡瞥过一眼，看来今晚坊主不在坊中，不然难得一见的莲间姑娘，怎么会坐在二楼的窗前观望。
千亦走到湖边，长袖一扫，那五个瓷杯就装了深浅不一的水，再看，它们便一字排列在石案上了。她从发间摸下一根珊瑚簪，回望谨寒一眼。
簪子律动，只见她妖红的衣袖飘摆旋飞，袖下传出的乐声，清灵如溪跃山涧，明澈似月洒柔华，婉丽若夜中昙花。
谨寒的指间夹起两只玉镯，拘声和她的音。众灯闪烁，映着谨寒毫无遮掩的额头，额角的疤痕，与她嘴角的笑，有些不搭调。
那是谨寒见过最美的千亦。
待她把珊瑚簪再插到发上，周围听乐的人都听傻了。
“真……真是太美了。”坊外之前渡过来的一男子惊赞一声。瞟见他的眼神，谨寒真是怀疑他赞美的不是乐声。
“此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堪比天籁。”
赞叹之声，不绝于耳，不少男人凑到千亦身边献殷勤，谨寒眼看着她被围住了。
千亦是谁啊，千年冰山一座！她在灯火摇曳之下，晚风徐徐之中，一动不动，目光落在刚才的方向，好像根本看不到那些人一般。脚下一腾，跃到二楼上。
谨寒跟了上去，落在了楼角。
千亦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向窗口的莲间姑娘，开口：“师妹。”
莲间姑娘显然也不惊讶，笑着答：“师姐，别来无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