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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障也被攻破时,公学难道不是最后的避难所吗?
7
我们正打着伞,冒着亲盆大雨从泊车区赶往公寓大门。
这是第六家。
我们走进一条打满白色光芒的回廊,杂乱的雨声立刻隐没,一阵悠扬的爵士钢琴乐声从天花板上流过来。我们走到目的地,敲门,又没有人应。
“奇怪,你看……”
许宛指了指门的上部,那里有一张纸,折成方块,用胶带粘在门上,
我拿下来,展开,看了一眼,不由得苦笑。
这是留给我们的信。
上面写着如下文字:
“你们好,我已与我的儿子去了另一个地方。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护他。我害怕你们共有的爱,它平摊得太过稀薄。不管是人格建模,梦境检测,规范化情感教育,或是“职业父母营养片”,都使爱成为可以量化成果、罐装生产、广泛分化、高度标准化的产品。这令我感到耻辱。比起你们标准化的、添加防腐剂的爱,他更需要缺陷、斗争、痛苦、动荡、孤独、反复的自我扬弃。沙扬娜拉,罐头人们。”
“好吧。”我把信折起,“那就不管我们的事了。”
“他之所以这么做,与其说是为了保护儿童的个性,不如说是为了保护他自己的个性。”许宛认真说,“不觉得吗?”
“成年人需要的总是更多。”
“更多爱?”
“比爱更多,你听没听过一个悖论?叫‘美学家悖论’。”
“‘美学家悖论’?”
“是的,美学家以艺术来抚慰创痛,逼近幸福,但当幸福真的来到,艺术却失去了意义,灵感走向枯竭。快乐和安定,使人远离自己的力量,造成惶恐。吴老师,告诉我,你是否害怕失去自我?”
“失去自我?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许多人厌恶这一切。我常常不能理解,为什么人们对于技术、商业渗透天然的情感,那样感到厌恶和恐惧。爱,假若神圣不可侵犯,则必须保持其天然的特征。那么从根本上来说,公学就没有权利剥夺父母的抚养权,因为公学没有资格“仿制”与“优化”父母天授之爱的资格。
可是,恰恰是这种“仿制”、“优化”的代劳,支撑起了有史以来最为庞大、普惠的教育体系。公学体系甚至都没有让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