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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就搬出了东厢,跟我一起住到了西厢房,那间屋子,也就此上了锁。
我隐约意识到,我爸是不想再进我妈住过的屋子,可是我想。
半年后的一天晚上,我爸出去接活儿,我趁机偷偷钻了进去。
自从我妈走了以后,这房间就没再进过人了,里面充满了一股子霉味儿。
但我依然觉得这房间无比亲切,因为这里有我妈所有的回忆。
我环顾了一圈,房间还是那天晚上的那个样子,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房梁的正中间倒吊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
像这种油纸做的伞,现在已经很少见了,老爹只是在敛骨的时候,偶尔会用到这种伞。
可是这一把明显不一样,老爹敛骨用的伞都是白色的,这个却是红色的,而且是那种刺眼的猪血红。
尤其诡异的是那把伞在靠近伞尖儿的地方,鼓起一个足球大小的包里,里面显然囊着什么东西。
我一进房间就被那把伞给吸引住了,隐隐就觉得那东西好像是活的,它在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当时那种情况下,我几乎没有做任何考虑,伸手就把那把伞给摘了下来。
雨伞打开之后,我下意识地抬头朝那个鼓包的地方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我浑身的寒毛一下子就炸了起来。
那把伞鼓包的地方,居然是一颗干瘪的人脑袋。
人头就嵌在伞骨和伞衣的中间,里面已经被掏空,成了一个空洞洞的腔子。
就在我打开油纸伞的瞬间,人头腔子里面发出啵的一声脆响,嵌在里面的一根蜡烛随即就被打着。
人头正以一种俯视的角度对着我,微弱的烛光从它空洞的眼洞和嘴巴里射出来,在红色的伞衣的映照下,显得无比的诡异。
尤其是那张人脸,尽管已经变成了青灰色,但是我依然辨认出了那是谁——
妈!
那颗被掏空了腔子的人头居然是我妈!
我嚎啕了一声,就觉得小腿一软,扑通一下就瘫在了地上。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西厢的床上了,我爸就在床边,正在药罐子里磨一种好像骨头渣子一样的东西。
我想起那把人头伞,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抓着我爸问他,那个人头腔子是不是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