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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更是魔鬼的诅咒。
风过,带起我的床头纱幔与一串由海螺串起的风铃,牵引我入那旧梦。
梦中,那条血色的大河依旧在流淌,汹涌澎湃,一往无前,却独独在我面前安静,温和,乖巧,驯良,像是一只灵动的小鹿。
我习惯性地朝着那处望去,那个人已经盘膝坐在河边侯我多时了,他静静地凝视着我,朝着我笑,就像多年的老友一样,不过,我的心里,他确实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挚友。
那人就坐在那儿朝着我招手,我提起裙摆小跑过去,这般光景,如将昔日重现。
“小友,好久不见啊。”他看着大河静静流淌,我也坐在他的身边跟着他一起看,这条大河,诡异却令我心安。
良久,我回道“是啊,好久不见了,空空。”
我*见到皆空,是在父亲*离家远行去赈灾时,当时只觉得怕极了,尤其是二叔他们时不时的要在祖母床前一哭二闹地来一出,气不过便是泼狗血的,门上窗上染了不少,奈何这是家丑,有苦难言,花了不少功夫才除了去,白日觉得是群失常之人,入了夜,却觉惊惧,唯恐又是一言不合,他们就拎着那刀刀棒棒冲了进来。
我从前的闺房内油灯蜡烛从来不少,且往往是整宿整宿的就那样燃着,唯有这般,我方可入睡。
一夜我在梦中遇他,只觉亲切,又见他凌驾河川如履平地,便将他当作了神仙。他的生平家世一概不知,只晓得他叫皆空。
每日梦中,他常常摸着我的额发为我讲奇闻异事,皆是我闻所未闻的,其哲学道理,一众夫子先生们难及其一二。
我喜欢他的故事,也喜找他答疑解惑,空空是个神人,政坛诡谲多变,他的见解较之第一谋士有过之而无不及,天像命数难测,他比方士更知天意晓鬼神,参透生死,琴棋书画,六艺五经,他若治学,恐无敌手……
不过,我还是最喜欢听他讲故事了。
祖母去世那晚,他坐在河边,给我吹了一支异常古怪的曲子,悲凉,破碎,闻者伤心,我矗立良久不语,我知道,空空也要离开了。这该是我*再见到空空。
如今再见,他半点未曾改变,我却是无端端生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