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行面色如常，但覆在床沿的手却明显看到青筋凸起。
沈娇娇喉间难受似被棉花堵了一般，她看着谢景行灯火下闪着光的眼，心底一片颤动。
“臣妾……”
沙哑的声音让谢景行身躯一怔，呼吸都不由放浅，等待她的答案。
“辽国国力强盛，皇上实不必为了一个小小周国劳心废力。”
沈娇娇低而清晰的声音回荡在两人耳边。
谢景行眸光骤然暗了下来，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沈娇娇抬起头，撞上他翻腾起摄人的阴翳的眼底。
那目光狠戾到几乎想将她生吞活剥。
沈娇娇鼻头一酸，心间发疼。
她知道这也许是他对她最后的仁慈……可她真的做不到。
那是生她养她的父皇母后，是她的祖国……
和那双闪着晶莹的眼对视片刻，谢景行心头火焰越发猛烈。
雷声越来越响，闪电的光忽明忽亮。
谢景行突然低头，咬住沈娇娇的唇，像是要将她吞噬。
沈娇娇用手去推拒，反而被他钳住。
外面响了一整夜的雷终于带下了雨，“刷刷”一片，淹没了整个寝宫的呜咽。
……
等沈娇娇醒过来，谢景行早已穿戴整齐站在床边，不知看了她多久。
见她睁开眼，谢景行猛地起身，冷硬地挤出个字：“滚。”
沈娇娇眼神一震，心凉如冰。
她看着一片狼藉，谢景行要她这么回去吗？
“嘶——”
明黄色的床帘被撕下，谢景行将它扔在沈娇娇身上，语气愈渐不耐：“给朕滚！”
沈娇娇双手一颤，看着薄薄一层的床帘，谢景行这么做无疑会让她成为宫里的笑柄。
良久，她才咬牙用床帘将酸疼的身子裹上。
“臣妾告退。”她抑住心底的痛楚把眼泪逼回，步伐不稳地离去。
待那凌乱的脚步声消失，谢景行深吸了口气，却无法平缓胸口的烦闷和怒火。
他抬起手，“哐”的一声，榻椅桌上的茶杯被掀翻在地！
周国节节败退，灭国不过覆手间，胡都主张出兵，他没有答应。
然而，她还是选择了周国。
谢景行自嘲一笑，忽的想起，沈娇娇不就是为了周国才和亲的吗？
无论他问几次，她的答案始终不会变。
……
初冬的冷雨刺骨冰凉。
沈娇娇赤足走在青石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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