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A4纸文件，他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一只笔塞进了手中，冰冷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
“签！”
我盯着“离婚人签名”五个字，坚定地摇头。
“我最后说一遍，签！”
医生说，我卵巢癌已经到了晚期，如果孩子出生后连唯一的父亲也没有了……
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我更加不能离婚！
我猛地将笔掷了出去，坚硬地金属笔身摔在玻璃门上，“啪”地一声，裂开一张“蜘蛛网”。
陈知遇怔住了，压着我的手一松，我趁机挣脱桎梏，抓起眼前的文件，看都不看一眼，狠狠撕碎。
“陈知遇，你想为了她跟我离婚，除、非、我、死！”
粉碎的纸片抛向天花板，我在纷纷扬扬的碎片中，近乎癫狂地大笑起来，
一个将死之人，还需要顾忌什么……
“你别挑战我的底线，我耐心有限！”陈知遇彻底被我激怒，低沉的嗓音如同恶魔低吟。
他一把捏住我的肩膀，仿佛要将我拧碎。
可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勾起了嘴角，
“我绝……不会签，她……永远、别想、当陈太太……”
肩上的手慢慢收紧，痛的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眼前黑白交替，耳畔嗡鸣，我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只隐约感觉到强烈的焦虑从他身上传来。
不多时，陈知遇捏着我的肩膀，一路拖拽，直到把我甩在副驾驶座上。
我抖着手想打开车门，清晰的落锁声响起。
我心里一颤，与此同时，车以160码的时速飙了出去。
油门轰响，飞速倒退的车流让我生出一丝恐惧。
陈知遇脸上像结了冰，整个人都罩进了森冷之中。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理智告诉我，别问。
在死一般的沉寂中煎熬了约莫一刻钟，直到“圣华医院”的牌子出现在视野内，强烈的不安迅速攫住了我。
急速的刹车让我狠狠撞上车窗，车身猛地停下，陈知遇踹开车门，一把将我拽下车。
直到一间手术室门口，他终于甩开了我。
还未站稳，便感到下颌一痛，脸被迫扭向手术室的大门。
手术中三个字泛着刺目的猩红，我想别开眼，耳边响起仿若幽冥的森冷话音，
“她快死了，你现在满意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