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夕。
秦夭夭吃了药，坐在房间中翻开手机通讯录。
她这半生性格清冷，没有太多长存的朋友，唯一交好只有一个闺蜜安安。
可安安远在新加坡，自己眼下的处境还是没必要告诉她，免得担心。
秦夭夭正要继续翻阅，秦父的视频电话拨了进来。
她微愣，随即调整情绪摁了接通键。
“爸。”
“夭夭，爸听医院的老同事说你去临海市参与医疗救援了？”秦父语气中透着满满的担忧。
秦夭夭心头一暖，笑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道理可是您教导我的。”
“你又不会游泳，在那边一定要多注意安全。”
同为医生，秦父明白自己女儿心中所想，更清楚她肩上的责任。
秦夭夭对着视频点了点头。
看着父亲两鬓微微泛白的样子，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病情。
“爸，有个事我想告诉您。”
她怕以后没有机会再说，更怕今天这通电话是最后一次。
“我……生病了。”
秦父脸上的慈笑渐渐凝滞，看着秦夭夭的神色变得严峻。
“什么病？”
秦夭夭抿了抿唇，声音很轻：“胃癌。”
一时间，视频那端的的秦父骤然红了眼眶。
他看着秦夭夭，久久没有回话。
两人都沉默着，静到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良久，秦父沙哑开口：“什么时候的事？”
秦夭夭顿了顿，有些艰难出声：“四个月前查出来了，已经是晚期。”
视频一阵晃动，秦父攥着手机的手在颤抖。
秦夭夭不敢看镜头，泛红的眼眶溢满了泪水。
“爸，我的银行卡密码是妈的生日，折子在老家房间的保险柜里，密码是您的生日。”
她说着，嗓音不由自主变得哽咽。
“里面钱不多，但都是女儿攒下来准备给您的养老钱。”
视频电话那一头的秦父红着眼，饱经风霜的脸竟有了无助的挫败感。
“夭夭，你知道爸身为医生最痛苦的是什么吗？”
秦夭夭微怔，摇了摇头。
秦父哽咽了一下，抬手挡住了双眼。
“是我当年没能救回你妈……”
他行医半生，救了无数病患，却对自己妻子的病束手无策。
而眼下秦夭夭的病，让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秦父布满皱纹的手在脸上抹了一下，随即深吸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