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脆响，惊呆在场众人。
虞歌被楚潇一掌打下，只觉右脸伤处的细密痛楚瞬间放大，成千上百倍地席卷而来，将她吞没。
“虞歌，你够了！”
楚潇直接将地上的檀木盒子一脚踢出，砸在门外石阶上，摔得粉碎。
虞歌扬起的手怔愣在半空，良久不能放下。
盒子碎裂之时，虞歌眼中一种名为希冀的光辉霎时湮灭，顾不得身侧的楚潇怎样的阴沉脸色，只脚下一动，想要阻止那些遭人厌恶的骨灰被他们践踏，岂知却被楚潇一把扣住了手腕。
虞歌吃痛，另一手妄图掰开桎梏。
“心疼了？”楚潇口吻阴寒至极，手上气力加重，“虞歌，你不要一再挑战着朕的耐心。”
虞歌在宫中无依无靠，若非是他，又怎能轻易拿到段明安的骨灰，并且放在身边，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
可惜他能容忍如此，奈何虞歌从来不懂。
言已，立即看向了玲珑，说道：“你身子弱，这样的事情，只须告诉朕便可，朕，自当为你做主。”
楚潇将玲珑小心呵护在怀，挡在了虞歌玲珑二人之间，仿佛虞歌真会做什么罪大恶极之事，以一种戒备的神情警惕着。
虞歌的心骤然一疼。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利爪，狠狠将其揪住，使得她呼吸贫瘠，然而张大了嘴，却也不能缓解半分。
玲珑生得同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纤毫不差，只是那一副娇滴楚然感觉，却是虞歌一生无法企及。
她道：“玲珑一介布衣，原是不该僭越，只是姑娘委实过分，玲珑可受诅咒苦痛，然宫规不能轻易毁之，何况，那盒子装着的，分明，就是人的骨灰……玲珑是怕陛下也遭受毒害，方才擅闯此地，以防歹人有所防范。”
一语道破！
原本刻意掩藏的秘密被公诸于众，楚潇一时怒不可遏，连带着握着玲珑的手也不觉攥紧，直到玲珑痛呼出声，方才沉声道：“虞歌，你可认罪？”
解释啊。
只要她肯解释，肯说明她的初衷，他又何尝想要对她这样步步紧逼？
意料之中的，虞歌不言不语，只是神情呆滞，木然地向前，又将那些灰末拢在掌心，如同稀世珍宝。
仿佛默认。
事已至此，楚潇已然再顾不得，冷言着人进来，强行拖拽着虞歌离开。
虞歌不吵不闹，眉眼低垂，乖巧得叫人害怕。
楚潇有一瞬间的心软，可顺着虞歌视线瞧去时，却又触及段明安之骨灰。
“还不快带下去？！”
宫廷之中，最忌巫蛊之术，虞歌此举，众人皆是有目众睹，便是楚潇想要维护，也是不能。
何况，虞歌所伤害之人，是帝王的新宠，长得同她一模一样的玲珑。
虞歌甫一落狱，玲珑当众晕厥下来，太医诊断，竟是有了月余身孕。
楚潇闻言，向来沉寂无波的眼眸深处，倏地一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