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妖塔。
塔内又冷又暗，只有一扇小窗，露出一轮残缺的月亮。
灵夜的琵琶骨被刺穿，连着冰寒的铁锁，鲜血淋漓。
内丹被封印，她的下半身也不得不现出白蛇蛇尾。
刺骨之痛，阵阵锥心。
灵夜抬头看着窗外残月，等着那轮月亮变圆。
她知道，每月十五月圆，无璃便会来这镇妖塔诵经超度执念深重的妖。
那时候，她便能见他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月亮终于圆了，他，也来了。
但他却没有看她一眼，只闭着眼诵经，
诵经完，木鱼声嘎止，他正要离开。
灵夜忙喊住他，执拗地同他解释：“无璃……我没有杀你师父。”
闻言，无璃转身清冷的眸光扫过她身下的蛇尾，眼中闪过厌恶与憎恨。
灵夜对上他的视线，局促地将尾巴往后藏，心像被人打了一拳，闷疼不已。
无璃将她的动作收入眼底，沉声冷道：“妖便是妖，只会害人。”
灵夜愣住，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一寸一寸往前挪。
身后的铁链绷得死紧，她顾不得琵琶骨又被撕裂的剧痛，停在离他最近的地方，浑身血迹斑斑。
她一字一句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你曾言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如今都忘了吗？”
无璃漆黑的瞳仁中映出她此刻的狼狈，开口却是无情：“你伤人无数，早不再生灵之内。”
他甩下这句，转身便走。
灵夜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消失，视线被泪雾所遮，心口阵阵发疼。
她张着干裂的唇，冲着无璃最后一次说。
“至少我们妖从不骗人……”
无璃背影一僵，很快便离开了塔内。
静室，木鱼声一阵阵响起。
无璃看着眼前经文，脑海中灵夜满身伤痕的模样不断浮现，木鱼声时时杂乱。
“你是不是又被那妖女迷惑了？”常慧大声呵斥，拿出老方丈留下的佛珠递到他跟前。
无璃眸中一暗，是啊，她是会蛊惑人心的妖，他又岂能动怜悯之心。
他接过那串师父曾用的佛珠，还未开口，门外突然传来匆匆脚步声。
一个小沙弥慌忙跑进门：“不好了，方丈，镇妖塔的封印突然被破坏，里面的妖怪都跑了！”
闻言，无璃心中一紧，忙赶往镇妖塔。
只是待他赶到，塔里已是空空荡荡，灵夜果然已经不在。
常慧大怒：“镇妖塔的封印上百年未曾有过差错，怎么会突然出事？这么多妖怪跑出去，必然又要为祸苍生啊！”
无璃眉头紧蹙，看着从灵夜的牢房中蔓延的妖术痕迹，双眸逐渐寒凉。
从前他只跟灵夜说过这镇妖塔的封印该如何解除。
无璃死死捏紧了手中佛珠。
果然，妖便是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