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脸色一白，转头吐出口鲜血。
兰儿心一紧：“夫人……”
她无力地摇摇头，欲回房却见几个丫鬟簇拥着傅西洲和烟儿朝这边走来。
几天的精心调养让烟儿气色好了许多，身姿窈窕如初。
顾北笙敛去眼底涩意，跨进院里：“关门吧。”
兰儿点点头，慢慢合上院门。
冬至后，顾北笙的身体每况愈下，兰儿看在眼记在心。
渐渐的，她哭的次数比主子还多。
大雪纷飞，后园一派枯枝残叶。
顾北笙看着雁湖中早已枯死的荷花，若有所指地呢喃一声：“菡萏香销翠叶残……”
兰儿替她拢了拢衣裳：“夫人，您受不得风，回去吧。”
顾北笙吸了口凉气，寒从心起：“再不看看，以后就看不到了。”
闻言，兰儿眼眶一热：“那夫人等等，奴婢回去再拿件斗篷来。”
说完，她转身抹着泪快步离去。
顾北笙望向远方，怅然的心绪不由飘远。
八年前，她与傅西洲也是在这样的雪日相遇。
彼时他不是大将军，而是一个先锋。
依旧是凯旋回京，她跟着百姓看热闹，却与那身骑赤马的少年郎视线相撞。
一眼，便定了终身……
顾北笙鼻尖一酸，忙收起思绪。
“雪天赏湖，姐姐好兴致。”
烟儿的声音让她一愣，转眼望去，她人已经站到了身边。
顾北笙冷着脸：“左右无人，你不必在我面前演戏。”
“上次的事，还是要多谢姐姐。”烟儿笑了笑。
顾北笙不愿与她多纠缠，转身便要走，却被她拦住。
烟儿看了眼园门，眼底掠过丝诡谲：“你说现在在将军的心里，到底是姐姐重要，还是我重要？”
顾北笙蹙眉，可还没等她反应，烟儿突然拽着她一同往湖里跌去！
霎时，冰冷的湖水像是密密麻麻的针刺在身上，疼痛和窒息感融进了血肉中。
耳畔，烟儿的喊救声也仿佛被拉远。
而寻声赶来的傅西洲瞧着在水面上拍打求救的烟儿一惊，立刻跳入湖中。
浑浊湖水中，顾北笙看见了那熟悉的身影奋力游来。
她心一顿，就在她伸出手时，只见傅西洲揽过她不远处的烟儿，毅然转身朝岸上游去。
一瞬间，顾北笙的心随着身体慢慢下坠，极致的痛苦也渐渐变成了麻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