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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眉示意他继续。司空沉默片刻,似是在斟酌言辞,我也不急,安静的等着他。摘星阁的三楼处在高出,窗又开着,所以,不时凉风吹了进来,带动窗口的青帷浮动,我盯着那处,思绪不觉放空了。
“你可知道,这世间不只是人分三六九等?”
司空这话打破了安静的氛围,也打断了我放空的思绪,我听到了他的话后,费了我些时间消化,然后慢悠悠地回了司空,“这是自然的。”
司空是在想什么,对我回答慢了几分没做任何抱怨,他见我回了话,又继续道,“神仙也是有划分的。”
我想着鲛人宫内,疑惑道,难道不是按着品阶划分么?司空似是看懂了我眼中的疑惑,补充道,“神仙神仙,可在天界,神仙不是一体的,神是神,仙是仙。”
“这两者是如何区别的?”
司空很满意我的上道,点头称赞我问到了重点而不是东拉西扯,“这神是神仙生的,仙是凡间飞升的,这是划分他们最根本的区别。起初,天宫是没有仙的,所有的神统称为神仙。后来不知为何,凡人可以飞升上仙了,但是,原先的神仙看不起凡人,自认为比仙高贵,为了区分他们,便断了这神仙的称号,自己称神,飞升上来的是仙。天宫中多是神掌管实权,多有要务在身,而仙多是不被重用,挂着一个虚号整日无所事事于天宫中罢了。”
我点头满意司空解释的周到,但是我不清楚为何将这事告诉我,不等我多问,司空又道,“神看不起仙,但最起码的礼貌是有,不过到底高傲了些。日子久了,仙人也发现了,怎肯被人轻视,但无奈势单力薄,只能忍让,后来飞升的仙人多了,就抱团一起,形成了两股势力,两者矛盾不止。直到玉帝三子娶妻,诞下龙凤胎,然后那皇子妃死后达到了高潮。”司空的声音一直是平淡的,但越说到后面,情绪似乎变得有些消沉。
我揣摩了一番,问道,“那两个孩子就是今日来的这两个?皇子妃的死是不是和这神仙之争有关?后来又是如何?”
司空凉凉的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哀怨,看得我虎躯一震,“你听故事为何还要动脑?好好当一个听众不好嘛?”
我选择闭嘴,微笑示意司空请讲——司空若是能意简言赅些,我也不必妄自猜测了。
“后来天宫乱了,被镇压,玉帝三子被贬,完了。”
“……”我心中顿时万马奔腾而过,看到似赌气的司空,还是没忍住,“哟呵”二字就自然而然的出来了,以一种很是嘲讽挑衅的语气。
司空似是累了,揉了揉眼中的穴道,没和我计较,“今天叫你来不只是和你说这些事的。”
“那是何事?”
司空忽然挑起了嘴角,张扬了眉眼,笑道,“你不是挺能猜的么?动动你聪明的头脑想想?”
“大概是和那两个人有关,具体是何事猜不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我冷冷道,充分发泄了对司空的不满。
司空似是被我的表情取悦了,倨傲的高抬尊口告诉了我,“你猜错了,就这些了。”
我嗤笑一声,很完美的告诉了司空我的质疑——没想到司空这么老的人了还这般孩子脾气。
司空眨了眨眼,满是真诚道,“我说得是真的,没事了你起身离开吧。”
我满目质疑的盯着司空,司空继续无辜的回视。直到我下了摘星阁,看到一净如洗的天空还是有些迷迷糊糊,这司空叫我来真的只是告诉我这两人的背景,以及一段不相干的往事而已?不会是因为被我猜中了恼羞成怒,故意为了找回面子而故意说至此?我想着司空若是真有事几天后应该还会再找我一次,不然就是——抽风了。
为了确定司空是不是真得没事了,我还特意找借口问过他问题,想着他可能借此将原本的目的告诉我。
那日见了司空,想起他摘星阁中众多的书籍,便随口问了句,梦魇术可有什么症状,比如叫人觉得梦境越来越真实之类。司空想了想,很确定的说没有。
见状我也就冷笑着,顺口嘲讽了他句“白瞎了你藏的那么多书了!”
司空理直气壮地反驳,“谁告诉你那么多书我都看过,只不过为了好看才摆在摘星阁而已。”
我一噎,想着这台阶我都给他了他还不下,莫非是我多疑了,他真得没事找我?我又特意等了他会儿,结果他问了我句“你还有何事?”,意思是没事就走吧,然后我沉默着离开了。
可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司空没在找我谈过,我终于确定,他真得是抽风而已!且不说他。
光阴陡转,三四天已过,从那日在大脑门的课上见过天界的两人之后,就在也没见过他们二人的面儿了。这两人竟是课都没上,接连几天窝在了自己的院子里,闭门不出。
众人,特别是十方,对玉容和玉砂能不上课表示了巨大的羡慕,尤其是能不上司空的课,他们想着,到底是玉帝的孙子孙女。
他们虽是对这两人好奇,但也没人轻易去询问一番。一则这两人身份尊贵,特地去探望就有攀附的嫌疑。二则他们二人虽是身份尊贵,但能进来万峰书院的,那个没几分背景,这么明摆着的趋炎附势,没人肯丢这面子,也就没人特地去了。
不过,也有人提议说是大家一起去探望一番,尽尽同窗之宜。有人以示反对,嘲讽着说这么快就忍不住趋炎附势了,众人一时被他说得没了脸面。邪蓁却反驳那人,觉得这个看法不错,毕竟是来自天界的,虽是不能较善,但也不能因此被恶了去。毕竟是同窗么。众人被说动了,一群人便浩浩荡荡的去了芳华院,我也在此列之中。
我对邪蓁也熟悉一二,觉得她的目的不在此,便又私下问她,你凑什么热闹。邪蓁笑嘻嘻的搪塞我道,就去看看嘛,看看吧!就像你说得,凑个热闹而已。我又道,你不说也可,我不爱热闹,便不去了。邪蓁到底也没告诉我为何,只对我一阵死缠烂打,我烦她不过,便从了。
不过,众人希冀很好,而现实是我们连院子里面是何模样都未曾一见,就被一扇大门给拒之门外了。那门童是这么说得,“我家主人身体抱恙,不宜众人吵闹,还望见谅。诸位请回吧!”
然后我们面面相觑,一是疑惑他怎么有仆从跟着,二是对被拒之门外有些尴尬,三是这主子不知是哪位。邪蓁笑道,“既是人多的话,这可好办。我们选出个一二人,去探望一下可好?”
门童犹豫了一下,邪蓁继续趁热打铁,“我们这么多人前来,多少是个心意,结果连个面也见不得,岂不是寒了众人的心?”
门童也知晓轻重,毕竟,三界有权势的子弟皆在此处,不好全都得罪了。他说进去在询问询问,便关门走了。
“那谁愿意当此重任?”问得还是起先提出反对意见之人,那人叫钓衫,生得一副好面孔,只是身子单薄,为人又刻薄,是北海王之三子,诨名叫钓三,不过,不喜者私下里喊他刁酸。
去了,还是难免谄媚的嫌疑。众人一时沉默,绕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见众人没人回应,邪蓁便含笑着道,“既是诸位哥哥姐姐谦让,那小妹便却之不恭了!”
她说话又软,且素来与别人交好,除却只和我这个怪胎是手帕交外,简直是无可指摘。这件事又非好差事,众人便由了她了。
一时,这大门又打开了,不过,出来的不是门童,而是前几日见过的玉砂了。只见玉砂一袭华美白衣,端的是亭亭玉立,雍容华贵,凌然不可冒犯。轻轻曲了曲身子,丹唇轻启,语气却是一片温柔,“多谢诸位好意,只是舍弟有病在身,实在是经不起吵闹,还乞海涵。”
众人见她如此做小,也就顿时没了脾气。邪蓁又道,“阿姊,我们已商议好,只以二人去,可好?”
玉砂看着她思索一番,点头说好。邪蓁给我使了个神色,便进门去了。我见众人离去,便翻墙而入,果然见邪蓁正拉着玉砂在墙下等我。玉砂见了我,也不恼,只调笑了声,“果然如邪蓁所言。你们二人倒是心有灵犀,她不过使个眼色你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这院子和我们的也没什么不同,倒是玉砂解释了下为何有小童侍奉着的原因:原是这玉容自小便有不足之症,是打从娘胎里带来的,所以少不得人伺候。说着玉砂神色便黯然了下来。我想到了几日前司空所言,知晓他们的娘亲早逝,也不多言。
又去屋内看望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玉容,我倒是与玉砂无话可说,邪蓁和她聊开了,最后竟以姐妹相称。最后,邪蓁安慰了玉砂一番,这两人依依惜别了。回去路上我调侃她倒是有了新人忘旧人,邪蓁笑而不语。
在次见玉容玉砂还是在大脑门的课上。那日,大脑门在叫我们时空转换大阵,由我和十方做大脑门的助手。
起初只我一个人,偏偏十方要和我争,大脑门为避免我们之间的冲突,就临时说需要你们两个人,这才熄灭了我们之间冲撞的火花。
我们正上着课,他们两人就来了,玉容的脸色还是不大好看,病恹恹的。
大脑门摆着地上的八卦图,画着复杂的咒语图案。我站在坎位,十方站在离位,这两个方位是正向对着的。大脑门边画边安慰着我们,这传送阵绝对安全,会传送你们到南放山上的校场上,校场上放着他弄好的通天镜,到了那处便拿镜子和他联系。
我转头看了看不远处摆放的一人高的大镜子,想着原来如此,我说怎么会没缘故的放一个大镜子呢。
可偏偏是事与愿违,这传送过程是安全了,我也没缺胳膊少腿,可这目的地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