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国师这般袒护，可是与信王沆瀣一气，意图谋反？”
闻言，楚泱的脸色跟着一变，心里像是被戳痛了一下，忽然厉喝一声：“够了，大殿之上，成何体统！此事孤自有决断，退朝！”
满堂寂静，裴衍看着她离开，神色也跟着沉了下去。
绵长的宫道上，绿瓦红墙上盖了厚厚的积雪。
楚泱脚步格外沉重，她的身影压抑着难以丈量的重担。
元瑜在她身后躬身道：“陛下，祭坛已经出来了，还有几天就能用了。”
楚泱脚步一滞，眼中这才多了一丝神采：“尽快安排下去，准备重启祭坛。”
终于，一切都快结束了。
元瑜应下，又道：“明日又是十五月圆了，还是跟往常一样，换九十九死囚吗？”
楚泱眼中又黯淡下来：“你去安排吧。”
元瑜的脚步声一点点消失在宫道，楚泱一个人往前走。
她看着雪地里只剩自己那一双孤寂的脚步，有些出神。
这条帝王之路，走着走着，便真的只剩下她一个孤家寡人了。
终究是她弄丢了那个少年，还是那个少年将她丢下了？
忽然，眼前出现一双祥云纹路的靴子，她一抬头，就撞进了裴衍那双深若沉水的眸子。
楚泱一下愣了神，看见他那阴沉的脸色，她便知道，方才她与元瑜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还未等她开口，便听裴衍冷冷道：“重启祭坛要以三千百姓祭天，陛下杀孽如此深重，真不怕天谴吗？”
这竟是在诅咒她遭天谴了？
楚泱收紧五指，凄凉一笑：“来人，将国师带下去，软禁未央宫，任何人不能相见！”
重启祭坛，要么生祭三千百姓，要么用她的帝王之血献祭。
无论是哪一种方法，都是昭国一场大灾，她绝不能让他把消息传出去。
未央宫，裴衍已经被软禁一天了。
他抬眼，便看见天边明月高挂，逐渐变圆。
他的眼眶骤然变得血红，一把将案前的东西掀翻，整个人变得无比狂躁。
殿外，楚泱听着门内裴衍痛苦至极声响，终究还是挥了挥手：“将人带进去吧。”
那九十九个死囚进了殿，殿门又沉沉关上。
楚泱背对着殿门，负手而立，殿中立时响起的惨叫声好似鞭子一般抽打在她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