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言是天界的大boss，也是她的师父。
言要求的条件很清楚，早在十四年前就跟她讲明白了，她要求是当寡言或者组织有难，她姜悠扬必须倾全力相救。
她是整个天界唯一见过言的那张脸和知道言的所有身份的人，敢直呼寡言的代号的人，在天界也就她一人。
寡言对她从小的教育，让她不得不偿还这份恩情。
如果不幸到那时，就一定还会并肩作战的。
“放心好了，不管有多难，我一定想办法保命……”姜悠扬站了起来，看了眼时间，抬头，“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还有约，先走了。”
姜悠扬说着，眼角的余光暗中扫了洗手间的方向一眼。
——不再坐会儿？
夜幕看着她的眼睛，问她。
“不了，你们也有任务在身的。”
——森还没出来呢。
姜悠扬眸光微闪：“我约人……快迟到了，你们知道我不喜欢迟到啊。”
夜幕双眼微眯，像是若有所思，却也没再强留。
——那，再聚吧。
姜悠扬点头，说了声：“再见。”转身就快步离开了这里。
“再见啊C、呃……姜悠扬！”
初九站起来对着姜悠扬的背影挥手，一脸的不明所以：“奇怪……不喜欢迟到？迟到不是她一贯的作风吗？怎么突然多了这毛病啊……”
夜幕瞥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盯着姜悠扬的背影看了会，接着又微微阖上了双眼，仅留下一条缝隙，静静看着又坐在一旁准备玩手机游戏的女孩。
就这样。
其实……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也颇有些岁月静好，现实安稳的味道。
*
姜悠扬离开后，觉得是时候离开佳人缘了。
刚想向向外走去，背后却在这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Ｃ……”
姜悠扬脊背猛然一僵，脚步顿住。
许久，她无奈地闭上双眼。
还是……
碰面了。
放松了神经，瞬间调整好了心理状态与在刚刚变得微愣的表情，她“惊讶”地转身，看清面前的人后有些“难以置信的惊喜”：“森？！”
高森看着她，听到她这么作的开场白后面色不善，顿住脚步不语。
姜悠扬继续“惊喜”：“你也在这儿啊，好巧啊……哈哈！”
高森目光微沉，疏离的眸子里此刻的冷寒变得有些浓重：“巧？”他冷哼一声，“还是一点都不巧？”
微微的无奈。
他知道她在躲。
只是，她到底一直都在躲什么？
但这次他不想看她继续躲躲藏藏，那就把一切问个清楚。
看着她因自己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而明显变得紧张却又在努力维持着淡定的表情，他不由轻笑一声：“……你紧张什么？”
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意味不明，“难道你想说，这次我们在同一个地方，又只是一个巧合？”
他柔声相问，却不给她丝毫退路：“不要告诉我，这么多年、这么多次，在我出现的地方，在我不远处安静呆着的那个人不是你，也不要告诉我，你并不知道我的存在，而那一切不过一场场巧合。”
晴天霹雳！
姜悠扬的脸色突然掩饰不住的骤变。
而高森却是不屈不挠，他逼近一步，定定地看着她：“Ｃ，告诉我，为什么？”
姜悠扬退后一步，眼底闪动着不敢置信，“你……”她呆呆地看着他，声音就像要低到尘埃里去，“你知道了啊……”
她垂下眼眸，许久，才又低声道，“你早就知道啊。”
蓦地，她抬起目光，“可为什么。”
为什么？她没有说下去，眸光里却是质问。为什么不告诉她而看她像一个小丑一样自导自演一出出令人捧腹的笑话？
“因为我在等你告诉我为什么。”
高森清冷疏离的声线忽然间变得有些温柔，他看着她，眸光幽深：“告诉我为什么。”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张了张口，却是无言。
是不是他一直期望的那样。
姜悠扬唇角动了动，目光微微复杂。这是可以随便诉说的原因吗？
她的目光暗了下去。
她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职业，那是一个所有铭心的感情都会成为负担的职业。所以，她一直将这份沉重的感情深埋着。
她不想成为谁的负担。
她以为她做的已经够隐蔽了。却没想到早就被发现了。
她也多想不管不顾，顺着自己的心意，用最直接而最不顾后果的方式，来告诉他，他是她暗恋了十多年的男人。
可是这世界上的有些密秘，注定要在心底腐烂、发酵、消弥。
因为背负了太多。
从十四年前的那一天开始，她所生活的每一天，都是在为别人而活。
这不是邻里之间的小口角，她背负的是血海深仇。她怎么会有心思谈情说爱。
而且，她们都知道，如果她坦白，接这么多次的订单，他们总有一次会成为彼此的负累。或许因为情，原本两人可以有一人险处逢生，最后两人却都毙命，连个为对方复仇的人都没有。
森也明白这几层，他应该不会逼问她。
她也想像个合格的杀手一样，冷静，无情。
只是这世间有些情，总是不知所起。
心底苦笑一声，深吸一口气，姜悠扬稳定了下心中情绪，表面上云淡风轻，语气略带豪气：“哈哈哈那个——放心吧，一直怕你误会所以没敢上前找过你，不过我真不是在寻找机会对你下手哦，毕竟一个组织的。碰到的次数多了确实让人起疑，换作我我也怀疑呢，谁知很多次跟朋友有约的时候都能碰到你，不得不说我们缘分挺深呢……”
……说完姜悠扬就想找个地方钻进去这理由扯的真是尴尬又幼稚。
闻言，高森的脸色瞬沉，他眯起眼睛，语气中又是那种熟悉的疏离，“是吗？”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声线平淡，“那不知道这次你又是在赴的谁的约呢？”
他看着她，面无表情。
既然打算摊牌，那就说个清楚。
太久了，他不想等了。
姜悠扬唇角的笑几不可察地一僵，随即她好像“恍然大悟”：“啊——对了，只顾跟你说话，都差点忘记今天我还约了人呢……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改天我们再说啊。”
高森听自己都逼到这一步了，她还是不肯松口，冷然地站在那里，双手环胸，挑了下眉，示意随她。
姜悠扬笑了笑，充满歉意的说了声“我先走了，”说完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高森没有出声，默然看着她转身离开。
脚步离高森越来越远，可姜悠扬明显地意识到身后那人仍在看着她，像是执意要看看她约的人是谁，执意要个结果似的。
她的心底开始有一丝懊恼。
看现在的情形，如果她找不出那个人来让森看到，他恐怕是不跟她算完……
脚步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V8包厢。
抬头一看，姜悠扬抬起的脚步微微停滞。双眼眯起。
或许……借他一挡也不是不可以。
她的眸光微闪。
他现在又不知道自己是那个悠儿。反正他也不认识她现在这张脸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躲过森。如果事情坦白，那么，她连远远看他的权利都会失去……
而她当然不容许走到这一步。
脚步抬起微微一滞后又落下的一瞬间，脑海中已经闪过无数个想法，并权衡出了最有利的做法。
当姜悠扬的脚步再次落地，正是向着V8的方向走去。
蓦地，她眉心轻蹙，平稳的步伐略微一顿，随即却又自然地向前走，而她的目光，随意地向左方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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