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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在这里睡?”我指着满地的狼藉,想起了之前百鬼夜行的场面,还是觉得有些渗人。
姬川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难不成让他去公园睡长椅不成?”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而是担心我的老婆和儿子,他们母子两人还在酒店里呢。
嘴巴刚张开,就见姬川拧开卧室的门把手,脚下踉跄了两下,一个跟头就摔了下去。
亏得我们家就巴掌大这么点地儿,卧室里面放了一张双人大床,已经没有多少空间了。
姬川摔在了床上,否则的话非得跌个狗吃屎不可。
这突然的一幕,让我意外的内心有点紧张,还以为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姬川趴在床上,一条腿跪在地上不动,我也顾不得许多,跑过去扶他:“姬川你怎么样?你他娘的可别死啊,死了老子可对付不了鬼。”
“别大惊小怪的,你才死了呢。”姬川拜了拜手,有气无力的吩咐我:“扶我到床上,今天消耗有些大了,我就在这睡了,你该上哪儿,上哪儿去。”
虚惊一场!
还好不是祸事儿。
本以为姬川在开玩笑,可是我扶他的时候,他完全是把身体的重量压在我的身上,像是喝的烂醉如泥。
“你真没事儿?要不要我背你去别的地儿。”这里我反正是真不敢呆了,就是以后事情结束了也要换地方住,心里阴影太重了。
姬川冲我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鞋子,累的连话都不想说了。
我也只好充当一挥侍奉老爷的“丫鬟”了,收拾好姬川,想问一下今晚我怎么办,一看他已经睡熟了。
“这体质也是够差的,我都还没有怎么着,他却累的跟条狗一样了,就这还道士呢?修的哪门子的道?”
趁着他睡着的时候,我吐槽了两句,排解压抑的情绪。
虽然很担心他在这里有危险,但我必须要回宾馆看媳妇儿和儿子,只能把姬川留在这里。
既然他这么放心大胆的睡着了,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满地的狼藉我也顾不得收拾了。
临走的时候眼睛的余光看到了,到地上的满是裂纹的关刀,有了些想法。
虽然说关刀的灵性已失,但这大晚上的走夜路手里有家伙,也能安心一些。
幸好关刀只是布满裂纹,实际上藕断丝连,没有彻底的崩断,并没有散架。
拿手里掂量了下,发现重量轻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一路上我扛着关刀尽量走小路,以免被人撞到,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等到了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几辆警车把我们居住的宾馆围了个水泄不通,我本能的心底一紧,以为发生了什么案件。
因为担心老婆和儿子,也顾不上手里的关刀了,扛着关刀就往前冲。
两名正在抽烟的民警看到后,眼睛都瞪大了,火急火燎的丢掉嘴里叼着的烟头就去抽腰间的警棍;另一个警察手脚笨拙一些,烟头还恰好掉在了手里,烫的直甩手。
“别动,站在那儿别动。”
两名警察满脸的紧张,如临大敌,看上去被吓得不轻。
我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媳妇儿和孩子所在是房间楼层,灯亮着。
两名警察拿的是警棍没有带配枪,看来不是什么大事儿。
我放心了一些,挤出了些笑意,让我的脸不是太难看,问两名警察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们还没问你是做什么的呢,你反倒问起我们来了。这么晚了扛着把关刀做什么?”
或许是职业病,两名警察的眼睛里露出审视和怀疑的目光,看的我心脏紧了紧。
我想起了之前收拾岳父岳母尸体的事儿,他们虽然不是我杀的,但尸体是我和姬川处理的……
这种事情说不清楚啊。
该不会是警察已经发现了老两口失踪了,一路找到这儿来吧?
想到这里我的腿都有些发软了,僵硬的笑了笑,忙撒了个慌,把关刀放在一边,递过去两根烟,说我是剧组干道具的,手里的关刀是道具。
伸手不打笑脸人,警察的提防心减弱了一些,不过拒绝了我的烟,说是在工作中,不能违反规定。
刚才都还在抽烟呢,就不违反规定了?
“你手里的关刀怎么满是裂纹?拿过来我看看。”体型较瘦的民警诧异的看着关刀。
我额头的汗快要冒出来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关刀拿给瘦警察。
“哎呦呵,份量挺足的啊,拿这道具拍戏不累吗?原来你是做场务道具的难怪像是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
“这不是导演力求效果真实嘛,所以特意准备的。至于裂纹是为了拍特效,特意做的,警察同志幸苦了,这么晚了还要工作。”
我卖了一句乖,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才知道一晚上的跌打滚爬,脏兮兮的。
那名警察把关刀递给我,随口说了句扫黄,问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如实回答,老婆孩子在宾馆里住着呢。
幸好是扫黄!
另一个警察插了一句:“你老婆还在住在这里,怎么不住家里?”
“警察同志您明鉴,我租的出租屋水管老旧坏了,弄了一屋子的水,潮的没办法住人,所以才……”
听到我的回答,那警察咧嘴笑了笑,看我的眼神也多了些轻视。
我就当没看见,依旧陪着笑。
两名警察交换了个眼神,非要送我上去,说是怕被别的同事看到引起误会。
我知道他们还在怀疑我,送我到房间里,我老婆来开门,确认了我没有撒谎,他们才放心的离开。
“扫黄都扫到这里了!”我抱怨了一句,随手把关刀放门口当门神用,询问媳妇儿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媳妇儿摇头,告诉我一切都正常,问我关刀哪里来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把情况简略的说了一下,报喜不报忧,以免媳妇儿担心。
“放心吧,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接下来给咱儿子找个干娘就好了。那把关刀就是姬川用来驱鬼用的,我给扛回来镇宅。今天晚了,来不及了,姬川说了明晚再收尾。咱们休息吧,我也累了。”
“嗯。”
看着喜上眉梢的老婆,我决定暂时不告诉她,她父母死了的事情。毕竟他们死的是那样的蹊跷,这显然不同寻常,一切等有结果了再说吧。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她的生生父母,这个时候媳妇儿不能再遭受打击了。
我也真的是累了,随便洗漱了一下,看了眼熟睡的儿子,头窝在在枕里就睡着了。
这个时候我看到了被钉死的岳父母,嘿嘿狞笑着要掐死我、梦到穿着绣鹤寿衣的老太太在哭泣,我吓了一跳想要逃跑,一蹬身,便醒了。原来是梦,迷迷糊糊的……
第二天早上,等我再醒来的时候,老婆已经去楼下买好了早餐,温柔的叫我起床。
“老公你没事儿吧?你的脸色看上去好差,昨天晚上是不是做恶梦了,老是在说胡话。”媳妇儿一脸担忧,说我睡了一头的汗。
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我说我就是累了,没事儿让她别担心。
收拾了一下,随便吃了点,我就出门上班去了,临走的时候叮嘱媳妇儿没事儿别出去乱跑,吃饭的话叫外卖,别怕花钱。
一直挂念着睡在我家的姬川,出了门就给他打电话,才知道姬川已经到了公司了。
因为这几天闹得我恍恍惚惚的,工作落下了许多,而且漏洞很多,惹得经理大发雷霆,把文件都甩我脸上了。
我好不容易才压住心头火没有动手,被鬼欺负完了被人欺负,这叫什么事儿啊。
心里老实惦念着儿子的事情,这一天的工作效率很差,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拽着姬川就走。把经理让我留下来加班的话,完全当做了耳旁风,气的经理直跺脚。
老子儿子的命要紧,狗屁的加班,见鬼去吧。
因为事先告之老孙头准备了今晚做法使用的东西,所以要先去一趟西斯衙门,从老孙头那儿取东西。
本来我想拉着姬川一起去,可是姬川说什么都不肯。
我问他为什么。
他板着死人脸,拽气哄哄的说,老孙头是他们姬家的罪徒,身为姬家人,绝不能屈尊降贵的去看一个罪徒,这不符合礼法和规矩。
说这些的话的时候,我分明的感觉到姬川那种发自内心的倨傲,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的形象在我心里高大了不少。
这些门第的尊卑观念,在今天的我看来,似乎代表着陈旧,没有这个必要。
但可能对姬川来说,是需要坚守的东西,我不会强迫他,于是让姬川去宾馆,我一个人去找孙老头。
孙老头的那间厕所,无论去多少次,我都会不适应觉得不伦不类,估计来找他的人,也都会感到膈应吧。
亏得他还能混的风生水起,也足以看出这孙老头有多么的奸猾了。
也不知道当年他做了什么混蛋事情,让姬川家的长辈,用这种奇葩的方式惩罚他。
“喵呜。”
一群黑猫从林子里窜了出来,围着转悠,暗黄的竖瞳里有几分敌意,叫声也显得尖锐。
那天晚上这些黑猫是为了保护我,才拉着我不让我出门,可是我情急之下,踢了其中一只一脚,还骂了它。
猫可是比较记仇的动物,显然它们记下我的仇了,这是要找我算账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