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洛昕晚看了一眼窗外的A，摩天大楼最高一层外的风景，应该是高处不胜寒吧，也只有他那样的人才会拿来欣赏了。
窗外烟雾很快被风吹散，洛昕晚被靳衡叫了一声，连忙回过神来。
“晚晚，怎么了？”
“没事，”她挠着头找借口，“我刚才想了一下，你的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为了咱们能尽早就靳氏站稳脚跟，对抗靳桐的，和《物极》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没想到她公事公办的样子这么可爱，靳衡在电话那头低低笑了下。
“那一切就交托给你了，晚晚，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随时联系我。”
洛昕晚点着头应和，连连低头看自己脚尖，合同既然交到她手里了直接拿去和《物极》对接，那她手里的版本一定已经是最完美了的。
“好，我应该能尽快拿下。”
她挂掉电话的时候，A手里的烟也烧得只剩下一个烟蒂了，他身上的斗篷在狂风拉扯下肆意翻飞，倒既符合这个人的作风。
见他进来，指节分明的手将烟屁股碾进了烟灰缸，她的态度又变得默默起来。
“想要谈成这单生意，一定要和您达成那种协议？”
她看着自己憋闷了半天，没想到最终憋出来一句这样的话，A差点没崩住笑出声来，但很快恢复面无表情的神色，也幸好有面具遮挡，否则事情真的难以进行。
“也不是，来日方长，我想从洛小姐身上得到的，绝不仅仅只是此刻你脑子里想的那些而已。”
大手一挥，眨眼A已经在合同上洋洋洒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一个像极了符号一样的签名，极简，又略带神秘。
洛昕晚觉得难以相信，可偏偏生效的合约已经递到了自己手中，对方怡然自得的坐在沙发里，交叠在一起的长腿略显悠闲，这人从头到尾跟刷自己玩似的。
可谁让他是金主呢，心里再鄙夷，洛昕晚还是扯出一个微笑，朝他伸手。
“很高兴和您的合作。”
A被她转变极快的态度弄得有些懵，正犹豫着要不要回握的时候，她已经飞快的收回了手。
“算了，解决就行，那么我就不打扰了。”
小女人手脚利落的收拾完文件，风一样的逃离了这件会议室，屋子里死寂一样的安静，直到...隔间里的路远推门出来，将靳衡原本的衣服递给他，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没想到少奶奶平时文文静静的，警觉意识还是挺高的。”
整个讨论过程当中，洛昕晚一直都在对A进行紧锣密鼓的审视，从一开始的尊敬，变得抵触、抗拒，最后是躲避。
这一切都被暗中观察的路远看在眼里，他其实很想笑，但又怕自家少爷不高兴。
半晌，A脱掉了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眉高目深、轮廓分明的俊脸来，本已经习惯扮演A这个角色，可今天真正和洛昕晚面对面，一向淡然的他竟有些没来由的紧张。
那会儿她一把抓住自己面具的时候，他心里其实是打鼓的，难道秘密现在就要暴露了？
他满脑子都是被发现以后应该如何向她解释，以后的计划能否继续实行，谁曾想，小丫头极懂得什么叫做知难而退，在力量悬殊的情况下，她并没有和自己僵持太久。
“她和我们想象的都不一样。”
靳衡脸上闪烁着异样的光辉，他没有发现，当自己想起洛昕晚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会不自觉的变柔和。
路远逾矩的玩笑道：“少爷您这么对待少奶奶，不怕有朝一日被她发现，秋后算账吗？”
“闭上你的乌鸦嘴。”
靳衡堪堪瞪了他一眼，最后接过他手里递来的衣服，很快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病态中带着一丝苍白，靳衡的眼神永远都是无精打采的，除了在洛昕晚面前偶尔露出一丝柔软。
洛昕晚找到靳衡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自己手脚发软，才看见人群中游刃有余回应着合作伙伴的他，她没来由感觉到一丝归属感。
“小叔。”
她扑到他怀里的时候没有察觉自己的声音有一丝哽咽，待他抬起她的脑袋，果然发现小脸上弥漫着委屈。
在场的伙伴有一些是靳衡的旧识，有一些是刚结交的，也都才听说二人方才大婚。
新婚燕尔，年轻人亲昵一些是好事。
“既然靳小夫人来了，那我们就先去别处转转，靳总，晚上您记得来。”
“一定。”
对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便匆匆离开了，洛昕晚却勾在他的脖子上不肯下来，直到靳衡轻咳一声，她才觉察到不妥。
憋屈的小脸上，粉嫩的唇微嘟着，“小叔，下次这样的合作还是你自己谈吧。”
“怎么了？”靳衡似乎对二人发生了什么很感兴趣，轻松问道，“A先生是个好相处的人，难道他有为难你吗？”
回想到会议室里的画面，洛昕晚连忙摇了摇头，当即否认。
“没有，我就是觉得他那张脸太可怕了。”
“是吗？”
靳衡忍着笑意不拆穿她，他分明记得刚进会场时，她脸上的憧憬和崇拜，是绝不会怕的。
拿好合约，靳衡不是很喜欢在嘈杂的地方待太久，刚好洛昕晚也不喜欢这里，二人便早早退场了。
回到靳宅的时候洛昕晚没想到老爷子会亲自来接，宽阔的金边大门前，他老人家身边站着靳桐，二人脸上神色各异。
“厉害，二叔，没想到一直迟迟不肯跟我们合作的《物极》，你们今天能从他手中拿到单子。”
靳桐的话听起来有些泛酸，靳衡确实不在意的，将手里的文件夹交给老爷子。
“今天的一切还要归功于晚晚，我有事耽搁了，这单生意是她谈成的。”
“哦？她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竟然还有这种本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又是靳桐，洛昕晚看他心烦，冷笑一声道：“你以后会慢慢发现的。”
见三人一见面又是逢怼必怼，靳老爷子面若冰霜的扫了一眼洛昕晚，没有当场发作。
“你们两个，跟我去书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