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致国受不了他了然一切的笑意，起身走出去。
今天真是脑子进水了，大半夜的居然想起来看“视察工作”，结果差点被付伟身上的古龙水味儿熏晕。为了盖住身上的酒气不知他喷了几瓶香水。谁让老板要在人家消遣的时候突然杀到人家大本营来呢？不来还不知道呢，孤男寡女夜深人静动手动脚也敢说是在“学习指导”？脸皮厚成这样，还是说没入行就学会搞潜规则了？
越想越生气，步子越迈越重。
付伟领着临时通知的几个主管被挡在门外候了快半个小时，却不知道老板到底在生什么气。门一开，他满脸谨慎恭敬地让开一步，说：“成总……”
成致国自顾自地往外走，大大的墨镜遮着看不到任何表情，扔下付伟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追出几步又停下来征求意见地望着成权。
成权停下脚步看着付伟，圆乎乎的胖脸上堆着和蔼的笑：“各位都回去吧，成总不想惊动别人。”
付伟有些担心地问：“成总好像有点不高兴？”
成权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老付，成总对古龙水的味道过敏。”
是吗？
付伟迷茫中，成权已经笑着走开。
这个老付，都四十多的人了，在圈儿里也算叱咤风云的人物，见着老板还这么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他摸了摸鼻子，不过话说回来，这位老板还真是挺难伺候的。
他走到成致国身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喷水池里浮着的灯光如一串串流珠随波而动，奇丽无比。
这个喷水池是万瑜设计的。
“我让付伟他们回去了。”
成致国示意他不要说话。大楼拐角处，一个女生中气充沛的声音穿过树墙隐约传入耳中。
他好奇地侧耳静听。
“……屈服吧，我是万恶的资本家，黑暗无道的奴隶主，我用自己手中可耻的金钱和由此产生的霸权肆意地践踏着人们的尊严！当我高高在上地站在圣殿之巅俯瞰着卑微而软弱的人们，我是如此膨胀，如此惬意，如此得意……不要跟我讲道理，在我这里金钱主宰一切，权力屠戮法律和真理，因为这世界是我的，这王国是我的……想解脱吗？想成名吗？臣服吧，臣服于我的黑暗的权威和带着铜臭的魔力……”
这是干嘛？排练戏剧吗？没听付伟说公司在排演话剧呀！
“晓泉，行了，咱们还是回去吧。”一个娇柔悦耳的女声让刚刚被蒙住的耳朵顿时活跃起来。
“还早啊。”
“不早了，看，都十一点了，明天还要排练。”那女生压低声音又说，“你再这么生气也没用啊，不就调个组吗？我觉得新换的安娜也不错啊，不但专业强，而且气质那么好。”
“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一句话就要换老师，说换就换一点都不尊重人。真想去问问这个下决定的人，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汪晓泉气冲冲地说。
“好啦，你不回去我先回了。你也早点。还有别太大声，被人听见不好。”
成权有些担心地看着成致国，却见他的嘴角向一旁翘起，勾出阴暗的笑意。好像有人要倒霉了……他心里暗暗为角落里抒情的人默哀三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