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间，程尾生听到傅亦峥低低地在呼痛。
程尾生睁开眼睛看向旁边的人，傅亦峥的五官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睡意尽数消散，程尾生坐了起来，伸手想要抚平傅亦峥的眉心，“傅亦峥，你怎么了？”
“疼，腿疼。”傅亦峥难受地低声回答。
程尾生抱着傅亦峥的头，亲了亲傅亦峥的额头，“傅亦峥，别怕。”
程尾生立即从床上起来，接了热水，将热毛巾敷在傅亦峥的膝盖上，跪在地上手法熟练地给傅亦峥按小腿。
当初傅亦峥花了一两年的时间复健，才恢复了正常行走的能力，只是受了凉肌肉紧缩，还是会犯疼。
程尾生看了眼外面的夜色，意识到最近的天气似乎有些凉了，而她最近和傅亦峥闹脾气，都忘了提醒他注意一点自己的腿。
都怪她。
在酒意和睡意的双重夹击之下，傅亦峥被细细碎碎的疼折磨出了一点意识，并没有完全清醒，像是陷入了梦魇之中。
直到程尾生抱着他亲了亲安慰他，他才彻底清醒过来。
傅亦峥坐在床上，看着低头认真给他捏腿的程尾生，心有些发软，“我会终止和蒋先生的合作。”
程尾生抬起头，眼神诧异，“按摩费？”
“如果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程尾生轻笑了一下，低下头继续专注地按腿，“不用了，我知道和蒋先生的合作对公司来说很重要，公是公私是私，而且我也不是专业按摩师，费用没那么高。”
程尾生抿了抿唇，将垂落的头发别到耳后开阔视线，“上次提出这个要求，是我不懂事。”
傅亦峥看着程尾生的发顶，眼神幽邃，有暗光闪烁。
……
程尾生接到Linda报喜电话的时候，正在打鲜奶油。
傅亦峥早上出门前说想吃芒果千层。
程尾生放下工具接电话，“Linda，有什么事吗？”
程尾生以为Linda要和她谈公司，却没想到Linda再度充当了通风报信的角色，“尾生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傅总以后不会再和那个狐狸精见面了！”
程尾生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狐狸精指的是蒋映雪，“合作这么快就敲定了？”
以她对蒋先生的了解，即便傅亦峥能顺利谈下合作，也应当还要磋商一阵才对。
难道是因为蒋映雪有了孩子，所以蒋先生对傅亦峥彻底放下心？
“这倒不是。”Linda的语调一下子泄了气。
合作没谈成，不带奖金的工资都不够她买一个包。
程尾生似乎意识到什么，皱紧了眉头，“那是什么意思？”
“傅总决定放弃和蒋先生的合作。”
挂断电话后，程尾生整个人都有点蒙。
她以为傅亦峥那晚不过是心满意足时随口一提，并没有当真。
不是孩子都有了吗？
为什么要放弃？
程尾生想不明白，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便不再去想，继续给傅亦峥做芒果千层。
傅亦峥回到家后，程尾生没有提这件事。
程尾生对正在吃芒果千层的傅亦峥说道：“傅亦峥，夸夸我的手艺。”
傅亦峥抬头看了程尾生一眼，淡淡道：“很好吃。”
程尾生扬起嘴唇，往自己嘴里也扔了一块芒果千层。
嗯，很甜，很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