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程龙大哥此行，竟然是为了杜纯？
一个小小的杜纯，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人情？请得动大哥？
所有人看着杜纯，目光复杂。
震惊、狂喜、愤怒、不屑、庆幸、宽慰……百感交集……
杜纯完全懵了。
只有吕慧，目光定定地看着薛正，满脸愕然。
早在程龙大哥之前，薛正就断言，大哥此行，是为自家闺女而来。
当时吕慧还不信，以为这小子只是在油嘴滑舌。
然而下一秒，程龙大哥就亲口表达出来。
薛正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说，程龙大哥是薛正请来的？
老奶奶缓缓开口道：“老身确实不知，大哥是为我家杜纯而来。”
程龙大哥这才点了点头，面色稍微缓和：“杜家主现在知道了。”
他和随行人员，依旧站在院子里。
这个意思很明确：如果杜家还坚持让杜瑾出任总裁，大哥肯定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老奶奶可犯难了。
“家主，”一位族老忍不住插话道，“程龙大哥不远万里，来我族中议事，又不计分毫利益，难能可贵啊。”
他刻意强调“贵”，意思是，大哥的名誉和身价，都远高于池爷，还愿意无偿代言，这种好事，傻B才不干呢。
“非也，”又一位族老站出来，大声道，“家族考核，岂能儿戏？倘若擅自改动，何以服众？”
比赛的规则，是签约池爷，如果单从比赛内容来看，杜瑾的确胜出，倘若就这么拿掉杜瑾的位子，对杜瑾不公平不说，关键是，无法平息杜建一派党羽的怒火。
“我支持二爷。”
“我支持三爷。”
又开始站队……
老奶奶头疼……
苦思良久，老奶奶向程龙大哥招手：“大哥，请重新上座。”
程龙大哥与随行人员，回到大堂。
老奶奶温和道：“兹事体大，大哥稍待片刻，我与族老们商议一下，如何？”
程龙大哥点了点头。
老奶奶和八位族老，转身去了里屋。
堂内族人，吵成一片。
杜瑾恨恨看着杜纯，杜纯依旧懵懵懂懂。
吕慧看着薛正，想要开口询问，奈何堂内争吵声太大，只好忍住。
杜瑾故意一脸不屑：“哼，仗着自己生得几分姿色，就以貌侍人。”
杜家族人中，有不少人认为，杜纯是靠着美色取悦了程龙大哥，才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
有人暗生鄙夷，有人觉得很正常。
约莫一刻钟左右，老奶奶和八位族老缓缓走出。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看着家主，心情十分紧张。
决定命运的一刻，到来了。
决定杜瑾和杜纯的命运，也就意味着，决定他们所有人的利益。
“刚才，和族老们重新商议了一下，”老奶奶慢吞吞道，“比赛规则上，的确杜瑾胜出。但是，实际效果上来看，杜纯请来程龙大哥，为集团带来的效益，无可限量。”
杜建、杜瑾父女，心头一沉。
老奶奶又道：“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商场如战场，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正所谓……”
她絮絮叨叨了一番，明显是在为最终的结果做铺垫。
说完之后，朝大族老使了个眼色。
大族老朗声道：“我宣布，这次家族考核的结果，杜纯小姐胜出。即刻起，杜纯小姐将正式出任集团总裁。”
全场一片轰动。
杜城一派，手舞足蹈；
杜建一派，唉声叹气；
中间派纷纷倒戈，向杜城一派靠拢。
吕慧激动地抱紧杜纯，母女二人，喜极而泣。
“妈，这不公平。”杜建大声吼道。
“奶奶，我不服。”杜瑾也是倔强地撅着小嘴。
“我还没有说完。”老奶奶缓缓道。
全场再次安静下来。
老奶奶道：“杜纯，你身为总裁，不但要能带领族人齐头并进，还要能够制衡，平等善待集团所有人，你可愿意？”
“我愿意。”
杜纯此时，心情激荡，丝毫没想过老奶奶有可能会挖坑，傻乎乎地点着头。
老奶奶也满意点头，微笑着道：“那么，以前的恩怨，就此放下，你可愿意？”
“我……”
杜纯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家主这是要袒护杜建之前犯下的罪行。
杜建父女，为一己之私，害得父亲身败名裂，集团险些因此覆亡，如何能放过？
可是眼前的情形，家主明显是在施压。
老奶奶又道：“为了向族人证明公允，老三家要交出所有集团股份，股份暂由我与八位族老持有，三年之后，再将股份和全部收益予以归还，纯儿，你可愿意？”
什么？
还要交出集团股份？
那董事会上，岂不是要任人宰割？
“我不……”杜纯目光坚定，正要拒绝。
“我同意，”杜城淡淡道，“我愿意交出股份。”
“爸……”杜纯含着眼泪急道。
杜城面色平静，对女儿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争执。
交出集团股份，不仅仅是为了女儿能顺利出任总裁，也是为了能安抚杜建一派。
眼下，集团危机并不能算是完全解除，已经再也经不起内耗了。
杜纯看懂了父亲的深意，只好含泪答应下来。
果然，杜城交出集团股份，族人再也不闹了，
就连杜建父女，也都闭上了嘴巴。
老奶奶笑着转向程龙大哥：“不知道这个结果，可能令大哥满意？”
程龙大哥地位再高，也毕竟是外人，能插手干涉到这个地步，已经破天荒了，如果继续干涉下去，势必会引起杜建一派的强烈反弹，不如见好就收。
他没有回应老奶奶，而是站起身来，对着杜纯，微笑温和道：“三小姐，倘若以后有什么事情，用得着程某，只需言语一声，程某必当竭尽所能。”
言语中，透着恭谨与谦卑。
轰！
此言在所有人脑海中轰鸣，
同时，心中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杜家三小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竟然有如此大能？
她背后，究竟站着一个怎样的存在，能令强如程龙大哥，低眉折腰！
不论众人做何感想，有一点已然明确，杜纯肯定不是靠美色上位的，从程龙大哥对她的态度，就能判断出来。
程龙大哥与随行人员欲离去，被老奶奶叫住：“不如大哥与我族人吃顿饭再走？”
“不了，”程龙大哥淡淡道，“还要赶飞机。”
老奶奶心中暗叹，她和族老们精打细算，好不容易制造出这个和局，却还是没有令大哥十分满意啊。
看来，她和族人想要与大哥交好，恐怕不太可能了，以后只能让杜纯与大哥单线联系了。
“大哥且慢，老身还有一事不明，大哥究竟是受何人所托，肯为杜家如此出力，杜家上下都想表示感谢。”
老奶奶道出所有人心中的疑惑，大家都看着程龙大哥，目光殷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