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微风徐徐，吹荡着池水荡起层层涟漪，一轮高月依旧映在天幕上，呆呆地看着凡间的世界。
秦瑶不愿意再接受被王诩蛮横地用一根指头就送回去的感觉，遂一只等在后院，不敢睡觉，身边拳头大的青铜饕餮倒像是一只小狗，歪着脖子看着秦瑶。
“好了！总算是可以处理这东西了。”王诩一面说着，一面把纸糊的李世民搬到后院里。
“你怎么又把他弄出来了，怪吓人的。”躺在胡床上的秦瑶往后缩了缩。
“当然是处理掉了，放在货柜边上也占地方。”王诩将纸人放稳，便从袖中掏出一根细细的红绳拴在了纸人的小指头上。
秦瑶看得明白，那根红绳和之前王诩交给萧翼的是一模一样的，“你干嘛给纸人拴上红绳？咦，好像就是昨晚咱们去长平弄来的那根绳子。”
王诩露出一个诡秘的笑，伸手招呼秦瑶道，“你过来看清楚，看这究竟是什么。”
秦瑶好奇地走进，蹲下身子仔细地看，接着明亮的月光，秦瑶惊讶地发现红绳似乎在不停蠕动，再仔细看看，似乎又觉得红绳只有一头在动。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嗜血双蚓。”说着，王诩将纸人的手抬起来，指着红绳道，“这嗜血双蚓本有两头，被我截断之后，将另一头交给了萧翼，让他告诉李世民，一定要套在小指头上。”
“然后这东西就能吸李世民的血？”秦瑶说着伸手就想要去摸摸嗜血双蚓。
“别碰！”王诩连忙阻止道，“一旦到了子时，这东西能就吸血。”
秦瑶白眼一翻，“这么小能吸多少？”
“能把十个肥胖的你吸成干尸。”
“那李世民不是会被吸……不对，我哪里肥胖了！”
王诩装作没听见，自顾自解释道，“一般的人当然会被吸干，但是帝王乃有天命，嗜血双蚓能吸几滴就不错了，而且不能吸收掉帝王的血。”
“李世民的血这东西吸收不掉，但是怎么会从这边吐出来？”神经大条的秦瑶立刻便忘了刚才被王诩“增肥”的事。
“来自幽狱的东西，谁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王诩的声音带着噬骨的阴冷，一阵风起，秦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能确定李世民一定会戴上这东西？”
王诩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和煦，“当然，我在兰亭帖上施加了一个幽狱咒，没有来自那里的东西触碰，兰亭帖他永远打不开。”
“嘶嘶嘶嘶”一阵细微的声响从纸人的小指头上传来。
“去把青铜饕餮拿过来。”王诩仔细地关注着嗜血双蚓。
秦瑶按照王诩的吩咐把青铜饕餮放在了纸人小指头的正下方。
“嘶嘶嘶嘶”嗜血双蚓开始不安分地剧烈扭动起来，似乎连纸人也一并都开始颤抖起来。
“这纸糊的李世民太诡异了，下次还是把它处理掉吧。”秦瑶缩到了王诩身后，只伸出了一个脑袋，她怎么也不会忘记当初从纸人嘴里取东西的场面。
王诩目不转睛地盯着嗜血双蚓，“纸人只是个灵媒，等会它就会消失。”
话音一落，嗜血双蚓陡然膨胀起来，秦瑶这时候才看清楚嗜血双蚓竟然是一条长着骷髅头的蛇，此时膨胀的骷髅头显得痛苦异常，空洞眼眶尤其显得深凹，呲牙咧嘴地将一双獠牙伸出了口中，脑袋后面拖着的蛇身由血红变成金黄，逐渐地似乎透露出一些许的白色。
“叮”清脆的一声响，秦瑶睁大了眼睛看着一滴血珠从骷髅头的嘴里吐了出来，准确地落进了饕餮的嘴里。
“呼”一道火苗从嗜血双蚓身上蹿出，很快地便将纸人一同焚毁了。
“怎么没有灰烬？嗜血双蚓死了吗？”秦瑶看着干净的地面，除了一只青铜饕餮外，空空荡荡的地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嗜血双蚓要吸干李世民，自然就是乱了天命，当然要受天谴，已经消失了。”王诩说着，俯身下去将青铜饕餮捡起来。
“李世民的血这么厉害，这只青铜饕餮不怕吗？”秦瑶好奇地看着青铜饕餮，似乎比之前要透露出些许的红色来。
“饕餮乃是龙子，当然能盛帝王之血。”王诩拿着饕餮转身进屋。
“龙有九子，为什么不用其他的？”秦瑶跟在后面问。
王诩停下脚步，两眼一翻白，“你是人肉版的十万个为什么？”揶揄完之后，继而解释道，“龙之九子各有秉性喜好，饕餮好吃，这可是它自愿送上门来的，若是用睚眦，今晚就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
“睡觉！”王诩扔下一句话，径直走进了画卷中，秦瑶不甘心也想跟着进去，不料非但没进画中，反而把头碰得生疼。
“混蛋！总是掉别人胃口！”秦瑶气鼓鼓地扭头走向了二楼。
清晨的阳光在窗隙边划出一个口子，轻盈地挤了进来，沾染在秘色瓷身上，格外地惹人垂怜。
梦中的秦瑶微微地皱了皱鼻头，似乎闻到了一阵香气，慵懒地缓缓睁开眼睛，待到视野逐渐清晰，却发现王诩笑意盈盈地站在小几边上。
“你！这么早跑来干什么？”秦瑶一个骨碌就坐了起来，本能用杯子捂住了身体。
王诩也不答，把手中的一碗东西放在了小几上，打开窗户，让阳光照耀进来，这才比出一个剪刀手，“胸无二两肉，捂住又何妨？”说完，翩翩然地负手而去，刚走到楼梯口，忽然停了下来，“这是双脆石肚羹，咱们再去一次唐末，就要离开唐朝了。”
秦瑶遥指着王诩正准备反击，忽然听其说要离开唐朝，顿时好奇心又起，“去唐末干什么？”
“找蛇皮。”王诩留下一句话，便悠然地离开了。
秦瑶起床一番洗漱更衣后，尝了尝双脆石肚羹，“嗯……味道还真不错。”
待秦瑶下了楼来，正见王诩埋头在货架上翻找着什么东西，秦瑶伸过去一个脑袋，只见一阵灰尘腾起，王诩这才拿着巴掌大的一个青铜器走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