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她上辈子肯定是欠了他什么。欧阳水宝把路上散落的悬赏令收了一摞,打听了几个村民,才得知刚才有一队人马路过村子,看他们的装束似乎是阴司院的人。
“他们去了哪个方向?”欧阳水宝掏出一点碎银子。
买菜的大娘立刻喜笑颜开,殷勤的指着一个方向说:“那里,他们朝着那个方向走了!”
一路上,欧阳水宝拿着悬赏令左思右想,他们离开闵家村,又路过几个小县,最后是在芗城分开。他在芗城干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你说你是不是脑子真的有问题?连我这种从未踏入江湖的小白都知道,阴司院不能惹,你怎么还去偷他的东西?武功好了不起啊!单挑不过,我们还能群殴!”欧阳水宝对着画像喋喋不休,说白了,她为什么要操这份闲心,是他惹了阴司院,跟她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欧阳水宝随手一挥,把刚才好不容易捡回来的悬赏令又扔了出去。
一阵风过,吹得满天都是他的画像,眉毛上的那一点淡淡的疤痕,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欧阳水宝勒马驻足,路旁小溪哗啦啦的流淌,马儿低头吃着鲜嫩的青草,欧阳水宝自语道:“不管了不管了,他死关我什么事?狂妄自大,这种人几条命都不够,哼!”
溪水潺潺,倒映出一人一马,以及一支精致的凤目白玉簪。
……
这条山路常年有商队往来,通往兴州方向,前方不远就是庐县,此时夜已深,山路崎岖,欧阳水宝远远看见驿站灯火,心下松了口气。
“小二、小二。”欧阳水宝跳下马,正在收拾的店小二急忙跑出,看到欧阳水宝的一瞬间,上下打量,欧阳水宝随手扔给他一顶银子,小二一愣,一张脸立刻笑的跟开花似得阳光灿烂,“哎哟,贵客!这方圆百里就我们一家客栈,上房正好剩下一间,小的给立马收拾收拾,您还想吃点什么?”
小二一边说,一边手脚麻利的接过欧阳水宝的缰绳,递给另一个伙计,这边做个请的手势,掀开帘子让欧阳水宝进去。
屋内明亮宽敞,布置的井井有条,就是没有一个人,见欧阳水宝面露疑惑,店小二快一步上前,倒了杯茶,双手捧上,“您先喝杯茶,刚沏的,小的这就去给您收拾房间。”
“等一下。”欧阳水宝环视四周,招呼小二靠近,神神秘秘的说:“你们这儿今天还来了其他客人没有?”她说着,又摸出一锭银子赏给小二,小二谄笑,攥着银子默默塞到袖子里,“有、有,十几个一起的,看这架势像是要拿人,个个带刀挂剑,厉害着呢。”
欧阳水宝沉吟片刻,店小二殷切的等着她问话,欧阳水宝眼珠子一转,从袖子一摸,掏出一个小布袋,掂在手里晃了晃,店小二眼睛瞪直,又看向欧阳水宝,欧阳水宝微微一笑,“那群人几更天走?”
“五、五更天走。”店小二脱口回道。
欧阳水宝点头,“四更天喊醒我,如果我能走在他们前面,这钱就是你的。”
说着,欧阳水宝收起钱袋,店小二点头如捣蒜,末了还不忘问:“客官此话当真?”
“你看我想缺银子的人吗?”欧阳水宝浅笑,又丢了一锭银子给她,“快准备些吃的送上来,饿死我了。”
“好嘞!”小二顿时精神大振。
吃过晚饭后,欧阳水宝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表哥说她这种当惯了大小姐出门行走江湖无疑是自讨苦吃,仗着一身三脚猫功夫,还拒绝他的保护,早晚得哭着回去找他。
而今,欧阳水宝自觉虽然没混的风生水起,好歹也是当过乞丐摆过地摊求过可怜揍得跑山贼……嗯……想起山贼,脑海又浮现出司徒沛那张欠扁的脸,算了,打的跑山贼这一条还是给他吧,不过如果不是他故意引她走那条山路,她怎么会遇见山贼,现在回想起来,全是司徒沛的算计,卑鄙小人。
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欧阳水宝正梦见自己把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揍得满地找牙,过往人群无不叫好,她得意的脚踩流氓,手揽娇娘,快活的好似要飞上天时,一阵“嘭嘭嘭”的敲门声,吓得她猛地一个翻身,从床上掉了下来。
“客官、客官、客官——”小二不顾一切的狂砸屋门,只恨不得飞出一脚,欧阳水宝腾地起来,哗啦开门,还没开口,小二脱口道:“客官,你说的那群人走了、他们不到五更就走了!”
“什么?”欧阳水宝惊呼。
此时天色蒙亮,隐约看得清楚山路,欧阳水宝急忙收拾妥当,店小二也非常配合的去后面牵出她的马,“他们走了多久?”
欧阳水宝把包袱扔在马背上,小二道:“大概有一个时辰。”
“这么长时间你才喊醒我?!”欧阳水宝一声怒吼,跃上马背,两脚一蹬,一路狂奔而去。
店小二被她吼的懵了片刻,半响才回神,“客官、客官、你的银子、你的……”店小二佯装追出几步,不慌不忙打开钱袋,两块鹅暖石应声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