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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病房内,南曦已经睡去。
虽死而复生,如没受过伤害一样,李亚诺却还是把她送到医院,在确定无事后才放松下来。
病房门口,伊洛特倚在墙边,看床前少年的背影,说道:“哪怕死,也要守在前方,小子,看来她对你真的很重要。”
温柔看向熟睡的少女,李亚诺回答,“南曦是我最后的亲人,我不能失去她。”
“真羡慕她有你这样的哥哥。”
“可我却很不称职,让她卷进了危险事件中。”
伊洛特看窗外被雪染白的风景,没有说出‘这不怪你’之类的安慰话。
病房恢复寂静。
……
李亚诺知道,倚在墙边的金发少女也受到伤害,曾一度昏迷,可在走出矩阵之旋后,她就醒了,好似往常一样。
他问伊洛特‘你的伤已经痊愈了吗?’却得到这样回答,‘痊愈?不不,我受到很重的创伤,罚权的咏唱对我造成极大破坏,不过让罪火维持我生命的形态,还是很简单的。’
熄灯时限到来,李亚诺望一眼熟睡的少女,怀着不舍离开病房。
走出医院,漫步在被雪染白的黑夜,少年深深体会到自己的无力,这种感觉促使他问身旁的人,“伊洛特,我想要变强,你能帮我吗?”
“变强?为守护那个女孩?”
李亚诺摇摇头,“不对。”
这样回答出乎伊洛特意料,转头,火红眼睛看那执着的脸,聆听他犹如誓约的声音,“是要守护我所珍重的一切!”
“这就是你的决心吗?小子,你会变强的。”
轻喃声在星空下回荡,就像先知给出的预言。
……
酒店房间内,李亚诺倚在窗边,身旁伊洛特则欣赏星光下的雪景。
宁静中,少年询问到,“伊洛特,第三生命都能未卜先知吗?为什么,那里会有矩阵之旋与红徒使魔,就像事先预备好了陷阱一样。”
火红眼睛流露凝重,伊洛特给出回答。
“未来正是因为不确定性,才会被称为未来,没有人能为它书写剧本,哪怕神也不能,所以说,未卜先知根本就不存在。”
“那就太奇怪了,他们这样肯定我会去那里?”
注目窗外雪景,伊洛特火红眼中流露冰冷的华光,“或许是因为‘你要去看演唱会’这件事,对方早就知道。”
早就知道?
李亚诺感到一种深深的颤栗,因为知道他去演唱会的人,不会多于三个。
伊洛特,晨阳,路雨泽。
……
“有想到是谁吗?”
伊洛特用冰冷声音发出询问。
看身旁人,李亚诺摇摇头,“除了你,还有两人知道我要去演唱会,一个是路先生,另一个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晨阳,是他把票送给南曦的。”
“你怀疑他们中的谁?”
“我不知道。”
李亚诺的迷茫,让伊洛特不忍心再问下去。
十八岁的平凡孤儿,却在短短几天经历了失去、欺骗、绝境,换做其他人,或许早就崩溃了,这少年却仍在执着前进着。
灯光下,他们都不在言语,用宁静平复那疲惫的心,黑夜,也在无声中度过。
……
短暂又漫长的黑夜过去,晨曦闪耀,将雪色点缀得美丽而梦幻。
李亚诺很晚起床,洗漱完后,才发现伊洛特还没有醒来,这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她每次都比我早起的,这次怎么还没醒?”
嘟囔一声,少年打开房门,走进卧室中,见到那仍在晨光下熟睡的美人。
长长的金发凌乱遍布软床,松垮浴袍将纤细的身形完美构画出来,她眯着眼,露着笑,好像再做一场很久没遇见的美梦。
李亚诺很喜欢看伊洛特的睡姿,所以他没出声,房间也安静下来。
不久后,少女在‘嘤咛’声中睁开火红眼睛,见到了面前少年那温柔的笑容,她先是一愣,接着慌张的叫起来。“你怎么进来了,出去,给我出去!”
“等等,我只是看你睡觉的样子很美,并没有恶意,你……”
李亚诺还没说完就被轰了出来,少年的思维让他搞不懂,明明见过很多回伊洛特穿睡袍的样子,怎么这次反应却这样激烈?
很久以后,当他问伊洛特这问题时,才知道对方是这样想的,‘睡觉是女人一天中最丑的时刻,除非最亲密的人,否则见到的都是敌人。’
……
走在医院的路上,两人间的气氛很奇怪。
伊洛特仍是那副冰冷模样,却在李亚诺半米外行走,好像陌生人一样。
还是李亚诺先忍不住开口说,“对不起,我没想到看你睡觉会……”
“停,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还有,最好别把这句话当成笑话。”
‘噗嗤。’
尽管那少女说的这样严肃,好像真会杀了自己般,李亚诺却还是忍不住笑出来,感觉她就像赌气的女孩。
这却让伊洛特更愤怒了,“李亚诺,你……”
“好,好,我不笑,也不说了,这样可以吧。”
少年摆摆手,表示自己认输,却又问到。“很奇怪,伊洛特,你以前都会很早起床的,今天怎么懒床了?”
羞怒不见了,伊洛特恢复她独有的冰冷。
“因为我受伤了。”
“受伤?”
李亚诺还不能理解伊洛特受伤的概念。
她则以‘好像在说另一个人’的平淡语气讲到,“昨夜在医院,我没有骗你,红之代行者的罚权咏唱给我造成极大创伤,再加上红磷腐蚀,可以说,现在的我身体糟糕到了极点。”
听见这话,少年的心很复杂,他想说‘那就由我来保护你’,却没有力量做出这样的承诺,所以只能沉默。
头一次,李亚诺很想很想变强。
伊洛特看出身旁少年的担心,冰冷脸上浮现微笑。
“别担心,‘审判圣洁的罪人’可不是这么简单就会被打倒的,对方伤势应该比我严重,所以放心,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出现了。”
白雪下,李亚诺执拗的样子没有褪去,反而更强烈了。
他说。“可我还是想变强,想要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有能够守护自己珍重的人的力量。”
火红眼睛直视少年很久,然后笑了,她没说任何话,李亚诺却懂了她的意思,少女在用无声告诉李亚诺,‘你一定会变强的’。
白雪落下,不再言语的两人向医院方向走去,他们要去看望南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