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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外面便响起了一阵嘈杂声,紧接着房门便被人推开了,管事妈妈领着人进来了,“一个个睡得跟死猪一样,都醒醒,睡什么睡,院子里死人了!”
屋内丫鬟们还未清醒过来,被这一声呵斥吓得俱都是一个激灵,从炕上坐了起来,互相看着都一脸的不知所措。
秀儿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的包春花,只见她一张脸面无血色,牙齿死死的咬着唇,手指攥着被子骨节处隐隐泛白。
这是在害怕!
秀儿凝眉,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吴妈妈,出什么事了?”山杏一向在吴妈妈眼前得脸,这时候也只有她敢开口说话。
吴妈妈冷笑了一声,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阴森森的声音响起,“你们屋里的小丫头死了,现在我怀疑凶手就在你们当中!”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包春花亦是浑身一抖,将脑袋低垂了下去。
山杏愣愣的望着吴妈妈,“不可能,我们昨天夜里都在屋里睡觉,没人出......”她话音未落,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一脸错愕的望着包春花。
昨夜包春花出去了,而且出去了很长时间。
“小丫头死在亥时一刻,你们当中那个时候谁不在?”吴妈妈冰冷的目光看着屋内的人,最后落在了锁在一角的包春花身上,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春,春花姐昨天出去过......”有小丫鬟的声音怯懦懦的响起来。
这一声让包春花突然惊叫起来,她缩着身体惊慌失措的道,“不是我,我没杀人。”
吴妈妈看着她,冷笑了一声,“我又没说是你,你这么大反应莫非是心中有鬼不成?”
包春花面色比刚才更加难看。
“来人,带她去见夫人。”吴妈妈朝着身后两个仆妇一摆手,那两人立刻进到屋子里,直接朝着包春花便过去。
听到要去见裴夫人,包春花尖声叫起来,两只手不断地挥舞着,“我不去,我不见夫人,我不要去!”
两个仆妇迅速上前,三下两下便将挣扎这个的包春花制服,似乎是怕她喊叫,两个人手脚利索的在包春花嘴里塞了破布。
吴妈妈让人带着包春花下去,她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其他人,警告道,“都给我安分的待着,这件事没有结果之前,谁都不能离开屋子!”
话音落下,房门同时被重重合上,屋内的丫鬟们都没有说话,安静的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的清晰。
一贯张扬的山杏这回也安静了下来,眉头皱着似乎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春花真的杀人了吗?”有人怯懦懦的声音响起。
“不可能,她连踩死只耗子都不敢,怎么会杀人!”山杏说道。
“可是昨天夜里只有春花一个出门了,我们都看到她回来的时候明显不对劲,如果不是心里有鬼怎么会那样!”另外一个丫鬟斜眼看了山杏一眼,凉飕飕的说道。
“我说不是她就不是她,你要是在说一句,小心我揍你!”山杏两只眼睛瞪得老大,气势汹汹的样子,撸着袖子作势就要动手打人了。
“山杏,我们平时让着你,你就以为真的是怕了你吗,打就打!”那丫鬟也心烦意乱,闻言便要动手。
“好了好了,都少说一句,外面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们自己别闹了。”屋内有年纪稍长的丫鬟开口,将两人拉开。
山杏别过头不说话,另外的丫鬟冷哼了一声,将身子转到一旁,蒙着被子躺了下去。
秀儿安安静静的坐在一个角落,她低垂着头,脑海里一直想着包春花被带走前那个眼神。她从昨天夜里回来就一直很不对劲,吴妈妈出现说小丫头死了的时候她亦是惊慌,但是当吴妈妈提出要带她见裴夫人的时候,包春花身上才真正露出害怕恐惧的神色。
她为什么不想去见裴夫人?
昨天夜里她回来就一直说她什么都没看到,那她到底又看到了什么呢?
秀儿脑子里一直不断地想,可是却还是想不通。
屋内的丫鬟们从被关了整整一天,到晚上的时候外面才响起了脚步声,吴妈妈推门进来,看着屋内满眼惶恐不安的丫鬟们,开口道,“昨夜包春花和小丫头发生争执失手杀害了小丫头,现在她一惊认罪,你们和这件事并没有关系,可以出门了。”
“春花怎么样了?”山杏愣愣的看着吴妈妈问道。
吴妈妈皱眉不悦的看了眼山杏,冷声道,“夫人本想将她送到官府,可谁知道她却突然发了疯要伤害夫人,幸亏大少爷及时赶到,这才救下了夫人。”她说着又冷冷的笑了,“至于包春花,自然是被大少爷一剑斩死。”
话音落下,秀儿心下一惊。
其他人面上神色各异。
“好了,此事已经过去了。以后都好好做事,将此事忘记,如果我听到谁背后再谈论,小心我手上的棍子不客气!”
吴妈妈言辞狠厉的警告着。
众丫鬟都低头应是,吴妈妈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秀儿下意识的山杏一眼,她的头从刚才开始一直低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春花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裴府依旧和往常一样,丫鬟们该说说,该笑笑,丝毫没有因此有任何的不同。
秀儿心中却一直难以释怀,一来是她觉得包春花这件事有蹊跷,二来是山杏,她好像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一样,以前她张狂浮躁,突然之间她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不仅如此,山杏对吴妈妈比往日更加恭顺,每天大部分时间都跟在吴妈妈身后,很快吴妈妈便做主将她从三等粗使丫鬟升到了二等丫鬟。
山杏搬走那天,秀儿送她到了门口,她们两个原本也没有什么交情,因此也不存在依依惜别的话要说。
“你是不是为了春花?”秀儿看着她突然忍不住问了一句。
山杏肩膀明显动了动,很快她哼了一声,不甚在意的声音响起,“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只是不想像她那样轻易就被人捏死,想要活得好,就要往上爬。”
秀儿没说什么,目送着山杏离开。
夜里,起了风。
树枝被风吹的呼呼作响,已经入了秋,天一天比一天冷了。
秀儿手上拎着个食盒,她看了眼周围,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衣裳。
入夜之后,裴府的后院黑的不见五指,那些白日里的奇花异草,假山楼台,到了晚上更像是张牙舞爪的恶鬼一样。
“这么晚非要吃玫瑰乳,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