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赞沉默不语，殷天缘又道：“你敢不敢拿你的命，你想要的皇位发誓？”
文赞没有理会殷天缘，咬着下唇不松开文海棠的手，“哥哥是要救你的，只是哥哥回来的时候，已经不再了呀！哥哥能有什么办法？如果哥哥能赶上，那是什么都不要，也一定会救你的！哥后来起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你呀！”
文海棠眉头微皱，眼角挂泪。
殷天缘向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悄悄出去，没一会儿一个小太监模样的人跑了进来，在门口威严地道：“皇上口谕，文赞接旨。”
一时间，屋里的人全都跪下，文赞有些莫名其妙，颤巍巍地跪在前面，道：“罪臣文赞，接旨。”
这个口谕来的很奇怪，其内容更加奇怪。
小太监传口谕说，皇上的意思是文家一家上下，现在只能活一个，皇上考虑到文海棠与文赞价值相当，如果文赞的价值能大于文海棠，那让文赞出去，当个魏国公，也不是不可以，更何况文赞当初通敌叛国，如果此次出去，能继续假意通敌，引诱敌国上钩，可以戴罪立功。
文海棠立即回头看向殷天缘，殷天缘却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嘘”了一声。
这个口谕来的太假了些，然而文赞还没等文海棠说话，便爬过去，抱住小太监的腿，道：“我......我会戴罪立功，文家的唯一一个活口，是我，我！”
文夫人也爬过去，道：“让我儿子活，文海棠什么都干不了，我儿子可以戴罪立功！”
小太监咳嗽一声，“您刚才不是还说，哪怕舍去了这条命，也会......我可是在门口听见的了。”
“刚才那是信口胡诌！那是我的违心之言，刚才我说的那些都不作数，公公，您听错了！我与妹妹文海棠，素来不合，我说的都是真话，您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一下三年前，惠帝还在位时，卷宗记载的案件！惠帝十三年，将文海棠驱逐出桑蓝国，我是进言希望惠帝杀了她，大义灭亲！”
“她是罪人，她是我文家的罪人，不能笼络皇上不说，还得了个魅主之罪，我那时候想推翻惠帝，却还没有募集兵马实权，担心惠帝殃及我文家，我是请求惠帝杀了她的！惠帝也同意了，也下旨了啊！哪里知道她还活着，她当初害文家还不够，现在还要害我，我当然要当这唯一的活口，我有用，公公，皇上也说了，我有用啊！怎么还让我做抉择，二选一？”
文海棠听后，愣愣地坐倒在地。
低喃一声，“当年惠帝，最终是下旨杀我，而不是下旨驱逐吗？”
殷天缘赶紧扶住文海棠，同时冷笑一声，“文赞，你也说了，皇上明明说你有用，怎么还让做选择？这前后不一的口谕，你竟然也信了，你真是喝酒喝多了，喝坏了脑子，啊不，不如说，你的心太黑了，已经污浊了你的脑子。”
文赞惊愕，他抱着那小太监腿的手缓缓松开。
他看了看小太监，又看了看殷天缘。
“皇上，有没有口谕？”
小太监不说话，文赞便双目通红，颤抖地道：“皇上......没有口谕，是吗？你们骗我......”
“自然是骗你，之后应你们的愿，你们将被发配安达塔，给蛮夷部落，一辈子为奴，我不希望你们再与公主殿下，有什么牵扯。但是我又清楚，直接问你，你是不会说实话的；公主仁慈，宅心仁厚，若是日后为了帮你们而得罪皇上，那不是连公主殿下也被牵连了？”
文海棠仰头看了看破旧的房顶，她想咆哮，为什么连自己从小就敬佩的兄长，到头来也不顾念亲情！原来要将自己赶尽杀绝的，不是殷天缘，而是自己的家人啊！
她走过去，抓着文夫人的衣领，“我不是你女儿吗？！”
她又拽了文赞的衣领，“我不是你的妹妹吗！”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们落得今天这个地步，真是活该！亲人之间尚且如此，文赞，你还想当皇上？你配吗！”
文海棠蓦地起身，将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憋了回去。
他们不值得她哭泣。
殷天缘让侍卫把文夫人和文赞带出去，并且安慰她，说不要为这种人伤心，皇上也是因为很担心她，所以这几天才没有让她独自来。
皇上还说要陪着长姐来，这个是真的。他一直觉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并且表示会永远尊她为长姐。
文海棠苦笑一下，“血缘关系，有时候毫无意义，亲兄妹都不如堂姐弟，呵......罢了。殷天缘，我们说说我们之间的事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