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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石化。
待我确定那不是幻听,我缓缓回头。
赵枫然坐起,望着我,那双招魂幡几个月不见,依然直戳人心。
我缓缓起身,宽大的外套盖住了我的孕肚,他并没有发现。
而此时比起他其实早就醒来却一直装睡这件事,我更惊讶的是:“你在……服用抗癌药物?”
我文化程度不高,知道的英文也不多,但cancer我还是认得的。
赵枫然眼神跳闪了一下,三步两步冲到我面前,把药瓶从我手里夺走。
我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又一点点地慢下来。
我屏息:“所以是真的。”
赵枫然皱眉,依然没说话。
我走到他跟前,仰视他:“什么时候的事?你是快要死了吗?”
不可能,我不相信。我还没有把他的孩子顺利生下来,我还没有重新举着复仇的旗帜回来找他算账!他怎么能死?!
赵枫然终于正眼看我:“怎么,我快要死了,所以你才愿意出现是吗?”
“我……”我还来不及说话,他扳着我的肩,眼里喷火:“你跑到哪里去了!林若,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辛苦?!”
他弄疼了我,直接把我撞在了墙上。
我害怕地推开他的双手,但心里的火也因为他的质问而被点燃了引线一般,着了:“你在机场把我扔下,把我推得远远的,这一切不都是你设计好的吗?你还找我做什么?让我签离婚协议书吗?还用得着吗?你不是已经和江雪儿生活在一起了吗!一纸协议有什么要紧的!”
赵枫然捏我下巴,压眉拍墙:“几个月不见,你的口齿这么尖锐了。林若,可你到底还是心软了。你可以不救我的,这是你自投罗网。”
我不知道是因为下巴的疼痛,还是因为他这样冷若冰霜的反问,我哭了,我拽着他的手腕痛苦地说道:“那是因为我爱你啊。赵枫然!你对我这么坏,我还是爱你,我能怎么办?!”
赵枫然怔怔,他手的力道松了一点。
我趁势抓过他的手用力咬上去!
我真的是用尽全力,发泄着我的痛我的恨我的思念,我浑浊的情感。
当我闻到血腥味挪开牙齿的时候,我看到他虎口几乎要被我咬下了一块肉来。
他没哼哼一声。
我抬眸瞪他。
赵枫然突然拥过我,他的两瓣温热落在了我的唇上。
瞳孔里,倒影着他霸道的压迫。
当我被他的进攻逼到无处可退时,感觉到他的大手扯开了我的外套要往里时,我受到惊吓地推开他。
赵枫然踉跄驻足。
我合上我的外套走到一旁:“赵枫然,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中了你的计。”
我怕极了,怕他发现我的肚子。
此时的他,此时的吻,让我捉摸不透适合用意。
赵枫然的眼神幽然暗了了一下,随后看向我冷哼一声:“我以为你会用你的身体安慰一下我这个病人。”
我警惕瞪他:“你还能想着这档子事,证明你没有多严重吧。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林若!”
“看在今天我救了你的份上,你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为难我。”我回头垂眸说了这句后,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的双腿一软,贴着门边坐在了地上。
好险。
好险刚才差一点就不管不顾地沦陷;
好险赵枫然差一点就发现我怀了他的孩子;
好险我跑不出来。
我乘电梯下楼,心里像浸湿的海绵。
赵枫然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
不管他装的多坚强,不管他有多呼风唤雨,其实我知道他也是个凡人。我担心他。
出了酒店,我打车回到家。
我看到家门口,芙蓉一边抽烟一边等我。
见我来了,芙蓉把烟扔地上踩灭。
“你去哪儿了?”
“我出去找房子了。”我说着拿钥匙给她开门。
芙蓉随我进屋,她说我拜托她的事她大概打听了一下,“大概需要五百万。你有吗?”
我起身进房间:“我给你拿钱。”
我把卡递给她,我告诉她密码是我的生日。
芙蓉盯着卡没有立刻接:“林若,现在还来得及,你想清楚了?”
我点头。
芙蓉涂着鲜红豆蔻的手指夹过卡:“好吧,我知道了。”
我说:“要快。我刚刚见到赵枫然了。”
芙蓉眉头一锁:“你哪儿看到的?他知道你……”
我摇摇头,把赵枫然病发的事说了一遍。
芙蓉听完,略沉思:“我认识一个医药代表,他人脉挺广的,我向他打听一下吧。”
我抓过芙蓉的手,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了,芙蓉。”
芙蓉拍拍我,看着我目光复杂:“以前我以为你会过的比我好。现在……不管如何,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能帮你一点是一点。”
芙蓉走后,我开始收拾行李。
当晚,我便搬离了现在住的地方,去到一家青年旅馆住下。
我想等到芙蓉找到人解决完杜飞,我再找中介找新的房子。不然我不管搬去哪里都无济于事。
可是我没想到,这会是我最后一次见芙蓉。
三天后,我在旅馆的电视新闻里看到了芙蓉死亡的消息。
芙蓉的尸身从江里捞出来,一身鲜红的性感蕾丝包裙醒目非常。警方初步判断说,是失足落水而死。
我完全傻眼,发了疯地咬着被子尖叫。
直到旁边的住客粗暴地来敲我的门,我才意识到自己失控了。
我不相信芙蓉是失足落水,她根本不可能一个人跑去这种偏僻的地方。
除非是谁叫她去的……
我想到了杜飞。
我拿起包冲出旅馆,直奔芙蓉的家。
芙蓉的家被警察守着,我不方便进去。
我只好再跑去银行。
我发现我给芙蓉的卡,里边的钱全部没有了。
我逼着自己冷静,我告诉自己,如果芙蓉是他杀,是杜飞提走了这笔钱,那么杜飞一定会来找我。
我现在首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护我自己。
而要保护我自己,就不能住青年旅馆里。
能保护我的人……我从包里翻出江米儿留给我的纸条。
我想了想,最终拨通电话:“喂,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