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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魇都。
又是一个风雪季,魏薄跪在床前,亲自看着他父皇咽了气。
一时万人哭嚎,整个魇都沉静在巨大的悲伤中。
三日后,太子魏薄登基为帝,丞相之女吴蕊成了皇后。
新帝登基,第一件事就是为逝去的镇北大统领平反,查出当年给叶震老统领战败是有内奸作祟,铁血手段,一个不留。彼时魇都城里人人自危,生怕火一不小心烧到自己身上。
“皇上呢?我今天一定要见到皇上?!”
吴蕊堵在御书房门口,不论管事的太监说什么都不肯走。
“你来这干什么?”
魏薄皇袍加身,王者气势更甚,让人不敢轻易触犯。
“皇上,臣妾的父亲是无辜的,还请皇上放了臣妾的父亲!”吴蕊说完径直的跪了下去,一副孝女模样。
魏薄不由嗤笑两声,而后弯腰凑到吴蕊耳边。
“吴蕊,你做的那些事你自己不清楚,你父亲可全都招了。故意服下毒药,故意引朕毁了叶素,还有那个孩子,桩桩件件,你还要朕提醒你吗?现在让你坐在皇后这个位置不过是为了当初那个承诺,你最好给我安分一些,不然朕会让人不想活下去!”
魏薄说完,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魏薄,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欠她的,你才是欠她最深的那个。你以为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你就可以心安理得了?我告诉你,不可能,她是被你亲手杀死的,你才是最应该去死的那个人!”
身边的人皆被吴蕊的话吓了一跳,齐齐跪在地上,呼吸都慢了几分。
辱骂皇上,那可是大不敬的死罪,诛九族都不为过。
就在众人以为魏薄要发火时,他却头也没回的走了。
他当然知道,好在他也没打算放过自己。
回到寝宫忙完折子,魏薄才放松下来,一瞬间无数的情绪涌上心头。拉扯着他,让他的心不停往下坠。
他又想起叶素了,记忆中的她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声音也变的很小。魏薄知道他快要记不住她了,她还是不愿意见他。
“皇上,差不多该休息了。”太监看魏薄脸色不是很好,出声提醒道。
“药呢?”魏薄出声。
太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让人将药盛上去。
魏薄接过药,一饮而尽。
这药可以强化意识,留住记忆。却会缩短人的生命,烧灯燃油,开药的太医早已提醒过皇上。太监懂,魏薄也懂,只是一个不敢说,一个不在乎。
“齐王哪里怎么说?”
“齐王派人来说,那是千里红妆迎娶的,就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他不会送回尸骨。”
太监说完急忙跪在地上,在镇北大统领叶素的事情上,皇上偏执到病态的地步。他步步为营,基本统领得罪过叶素的人都除干净了,仿佛这样皇上才能好受一点。
“不还?他有什么资格不还!”
“是啊!也不知道齐王怎么想的,明明大统领对他没有一点用,皇上也愿意用一半的国土来换,他却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听说他两年前新立了皇后,对大统领应该没有感情。”
“他不还,朕就只有自己去抢了!”
太监听到魏薄的话,腿都软了。
皇上亲自去齐国,要让齐国的人知道,一切不都得乱套?
“皇上……”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应该清楚。”
魏薄一句警告,让太监顿时闭了嘴。跪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为什么,自从决定去齐国以后,魏薄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心底有一个声音说,他终于要见到她了,他要将她接回来,然后他们永远不分离。
处理好离开的事情,到齐国的时,正是阳春三月,柳絮纷飞。
魏薄停下脚步,看着平静的湖面,随风飘荡的柳枝,热闹的街道,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淡淡的悲伤。
他喜欢的姑娘就葬在这里,他终于可以将她带回去了。
“哎,听说了没有,皇后怀孕了。皇上高兴,决定三日后大办宫宴,普天同庆。”
“皇后的命好,能得到皇上那样的好男人真心相待,希望他们能一直幸福下去。”
“肯定会的。”
……
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魏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去查查,齐国的皇后是何许人也。”
身边的暗卫闻风而动,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
一盏茶后,暗卫才赶回来。
“回魏公子,这皇后听说是齐国御史大夫的女儿李微,容颜绝丽,倾国倾城,被养在宫外数十年,三年前才接回来。齐王出宫游园,一眼就相中了她,日久生情,李微便在两年前被封为皇后。”
魏薄听完,自嘲的笑了两声。“倒也是段浪漫的故事,来都来了,三日后我们便进宫,看看倾国倾城的皇后究竟是何模样。”
齐国皇宫。
叶素这两天总是心神不宁,明明这几年她很少出现这样的情绪。可最近她好像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的心,脑海中不断出现以前的情景。
“皇后,您没事吧?”
一旁的宫女看叶素的神色不对,出口关心道。
叶素摇摇头,将那些不愿想起的事都扫出去。“没事,倒是你们累了就下去休息吧。”
宫女们摇摇头。
“我们才不敢下去休息,若是皇上知道我们将皇后和快出生的小太子扔在这里,他怕是要像上次一般狠狠地责骂我们一顿。”
“对啊,皇上可是最在乎皇后的人,我们可不敢随意对待皇后。”
宫女们巧言令色,叶素被她们逗得笑出声来。
“什么事那么高兴?”沈白下朝就匆匆赶过来,进门就听到叶素的笑声。
沈白是齐国出了名的美男子,踏风而来,潇洒不羁的模样让在场的小宫女都不由红了脸。
“我们正在说皇上对皇后比谁都要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那是,妻子不就是用来疼的?”沈白边说边坐到叶素身边,叶素看人笑的正欢,拿出帕子抬手将沈白额头的汗液擦去。
“不用那么急,我又没事。”
相处这么久,叶素还是不习惯称臣妾。
她还记得三年前到齐国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沈白,他握着她的手,让她不要放弃。
当时的叶素万念俱灰,只想死了一了百了,是他陪着她,陪她一起生,陪她一起死。
他说,活下去,如果不知道为什么而活,那就为我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