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去厨房看一下。”他不欲与她争辩。姜灵兰不甘地走到狭小的洗衣房。她明知这不会是“永恒的闪耀”出现的地方，但她还是去看看。“我想我找到了！”小绯在客厅高声地叫。邵闻钦和姜灵兰马上冲到客厅，看见小绯正双手捧着一箱红酒，好像快要跌倒的样子。邵闻钦立刻接过它们。姜灵兰放心下来，可是她并没有预期中的喜出望外。“你在哪里找到？”他问小绯。小绯笑了笑，“在你们的衣帽间。”姜灵兰不作声。邵闻钦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小绯，“谢谢你。”他捧起“永恒的闪耀”，把他们慎重地放在餐桌上，“婚礼之前，大家也不要碰它们。”小绯乖巧地点点头。他凝视着姜灵兰，“姜灵兰，我们需要单独谈一谈。”说罢，他缓缓走进卧室，姜灵兰也跟着走。她关上门，等着邵闻钦说话。“小绯说它们在衣帽间。”姜灵兰不知道如何解释，“我……”他抢白：“我知道你不可能把红酒放在衣帽间。”他伸手握着她。“有一次，我在衣帽间喝水，你把我骂得半死。”她忍着笑，“哪有这么夸张？”“总之，你一定不会把红酒放在衣帽间。”他微笑，摸了摸她的头发。“可是——”“算吧。”她颔首，重复着：“算吧。”第二天，众人来到婚礼会场。会场是一家专门办婚宴的地方，殷红玉和展博的婚礼时间紧迫，本来应该不会订到任何一个婚礼会场，不过展博的妈妈有一位朋友是一家婚礼策划公司的老板，经她的人脉关系，才可以顺利地举行婚礼。姜灵兰穿着一袭水蓝色印花小荷叶袖裙子跟邵闻钦、小绯来到会场。她们一步进宴会厅，祝喙喙和余晋鹏便迎上来。祝喙喙穿着一袭白棕色大圆点连衣裙。“姜灵兰，太好了，你们终于来了。”她愉快地捉着姜灵兰的手。邵闻钦疑惑地说：“我们迟到了吗？”“不，”余晋鹏皱着眉，“只是我俩不认识这里的任何人。”看到展博正走近，他又补上句：“除了这一位。”邵闻钦伸出手来跟展博相握。“恭喜你！”“恭喜！”姜灵兰也跟他握手，“殷红玉呢？”祝喙喙兴奋地答：“她在新娘房，我和你去找她！”“好！”祝喙喙拉着姜灵兰和小绯跑去新娘房。“殷红玉，姜灵兰来了。”祝喙喙推门大叫。殷红玉转身微笑，上前跟姜灵兰拥抱。“哗，你美极了！”姜灵兰赞美。殷红玉穿着纯白色的婚纱，虽然款式简单，但是婚纱就是有令女人艳光四射的魔力。戴许露也在这里，她穿着一件白色的上衣和深灰色的高腰吊带短裤，露出长长的美腿。“戴许露，你应该还未见过小绯。”祝喙喙热切地拉着小绯介绍，“小绯，这位是戴许露，银河女王。”小绯羡慕地说：“我记得，你很美丽。”“谢谢你。”戴许露淡然地点点头，她转向姜灵兰，“你们有看见雨竹吗？”众人摇摇头。殷红玉担心地说：“怎么办？她是我的伴娘，她应该待在我身边安慰我才对。”“安慰你？”姜灵兰灵敏地留意到她的用词。“我……”殷红玉欲言又止，“听着，我和展博不能生小孩。”众人倒抽一口气，“你说什么？”“昨天我们去拿婚前身体检查的报告。”殷红玉说得很快，“医生说我俩不适合生肯下一代。”祝喙喙找来一张椅子让她坐下来。“为什么会这样？”戴许露跪在她身旁。“我也不知道，医生说了一大堆什么基因、什么血型的问题，还有一些没有人听说过的病症，例如什么亨丁顿舞蹈症，你们有听过吗？”殷红玉抬起头来。没有人回答。殷红玉绝望地说：“总之，医生说我们的下一代很可能会有先天性的不足。”“好像Benjamin一样？”祝喙喙脱口问，然后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Benjamin是电影《奇幻逆缘》内的主角。Benjamin一出生便是一个八十七岁的老人，但随着年月的流逝他一点一点地回复青春，他去世的时候是一名婴儿。殷红玉深深地吸进一口气，说不出话来。戴许露急忙说：“所以，你说得对，雨竹应该待在你身边。我出去找她。”“Benjamin只是个虚构人物，通常人是不会逆向生长。”祝喙喙尝试补救，“最多只会是衰老症，对吧？”“衰老症？”殷红玉无助地看着祝喙喙。明显地，补救失败。“放心，你跟展博不会有问题。”姜灵兰安抚她，“现在想要一个孩子并不困难，你们可以去精子银行找适合的精子，又可以去找代孕母，而且你们的小孩一定会健健康康。最重要是你和展博是相爱的，还有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你们要结婚了！”殷红玉深呼吸一下，“没错，我是新娘，我要结婚了。”祝喙喙不敢再留在这里生事，她开口说：“我带了礼物来，我现在把它放在礼物收集处。”“礼物收集处！”殷红玉叫，“雨竹应该去那里打点。”“别担心，我会去处理。”祝喙喙一边说，一边推开门走出去。她走到礼物收集处，看见堆成一座小山的礼物。她叹了一口气，着手叠好礼物。邵闻钦捧着“永恒的闪耀”走过来。“有意思！”祝喙喙赞许地说。“谢谢。”他帮忙叠好容珍寄来的水晶烛台。“你看到骆天予吗？他是今天的伴郎。”祝喙喙惊讶地说：“没有，伴娘也失踪了。”余晋鹏走到邵闻钦身旁，“唏，展博想我们出去迎接婚姻註册官。”“没问题。”他们走开后，戴许露捧着礼物走近。“雨竹究竟跑到哪儿去？”戴许露微慍地说。“不知道。”祝喙喙接过戴许露的礼物，把它叠在所有礼物的最上方。“这是什么？”戴许露若有所思地答：“流星投影器。”近年，殷红玉和展博迷上了观星这项活动。“好棒！”祝喙喙拍拍手，“你和姜灵兰的礼物也很有心思。”此时，失踪良久的伴娘雨竹出现了，她不好意思地走到礼物收集处。“对不起。”她感激地拥着祝喙喙和戴许露。“天呀，你去了哪里？”戴许露诧异地看着她，“你的头发有点乱。”雨竹用手抚平乱发，“我……我跟骆天予去了确认宾客会否找到洗手间。”谁都听得出她话中有话。“你们又复合了？”祝喙喙难以置信地问：“他不是说要咀咒你吗？”雨竹咬着唇，“我们没有复合，只是维持着那种关系。”戴许露和祝喙喙立刻转身不理会她。“别这样，”雨竹哀求，“我们只是认为这种关系最适合我们，我们相处得很自在。”戴许露低声责备：“在洗手间里鬼混叫做相处得很自在？”“你们在男洗手间，还是女的？”祝喙喙紧张地抓着她的手臂，“我希望是男的，否则我不敢去洗手间。”雨竹没有回答，“我们不会长此下去。”“我不想知道。”戴许露轻轻甩开她，返回詹高刑身旁。祝喙喙提醒她，“仪式快要开始，你赶快回到殷红玉身旁。”戴许露和詹高刑走到他们所属的餐桌，邵闻钦和姜灵兰已经坐在这里说笑。“你妹妹呢？”戴许露脑里还想着雨竹的事。姜灵兰倚着邵闻钦说：“她说要帮殷红玉牵裙摆。”“她又不是小孩子。”她笑说：“她只有十一岁，她还是个小孩子。”戴许露靠近姜灵兰，对她耳语说着雨竹的事。“什么？”此时，祝喙喙笑嘻嘻地返回餐桌坐下。“快要开始了！”余晋鹏细心地帮祝喙喙整理裙子。忽然，琴声响起来。全体宾客站立，骆天予跟在神气的展博身后，二人走到婚姻註册官面前。会场的大门被侍者推开，雨竹缓缓进场。“她手上拿着什么？是花球吗？”姜灵兰悄声问。余晋鹏摇摇头，“不，是一个木盒。”邵闻钦不解地问：“为什么她要拿着一个木盒？”“朋友们，”戴许露握着头，轻轻说：“我想我知道那是什么，那是恶霸的骨灰。”“什么？”他们的餐桌掀起一阵轻微的骚动。“恶霸的骨灰不是已经撒了吗？”詹高刑尽量压低声音。祝喙喙扬起眉，“很可怕的婚礼。”“我知道，”姜灵兰低头避开雨竹责备的眼光，“他们一定是想恶霸看着他们结婚。”“嗯？”众人异口同声地叹息。余晋鹏提议，“一张照片会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