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杨打开后备箱，把袋子都放了进去，然后又拿走了蓝纱手里的袋子，轻碰了她一下，“想什么呢？”
蓝纱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什么，今天买的东西也够多了，不用再去别的地方了，恰好我也有点累了。”
她不想跟他有太多金钱上的牵扯，不是她敏感，她只是不想让金钱成为她呆在他身旁的理由。
虽然，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在她并不爱他的情况下。
现在说玩玩，也太牵强了。
“那好吧，来日方长。以后逛街也很方便的。那我们就回去吧。”华杨现在心情挺好的，他为她买了单，他觉得这才是男朋友该做的事。
女人只需要站在男人身后就好了。男人就应该有担当点。他是这么认为的。并且他现在也在这么做，他觉得很高兴。
蓝纱点了点头，拉了车门，钻了进去。
回了家，华杨把东西都拿进了房间，蓝纱把梁小茵送回了卧室。
下楼时，她看到华杨在厨房捣鼓着什么，她便走去了厨房。“在忙什么？”
“煮咖啡。我觉得你还挺喜欢喝咖啡的。”他有些调皮地朝她眨了眨眼睛，“虽然我不会煮饭，但我咖啡还是煮的不错的。”他把咖啡壶的咖啡倒进杯子，递给她，“尝尝。”
她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又看了看还在冒着热气的香郁咖啡，笑了笑，“华杨，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
对于“未来”这两个词，蓝纱不喜欢说，也不喜欢问。
未来是虚无缥缈的，人应该活在当下。
所以，她一直都活得没心没肺，虽不能说随心所欲，但自由不羁但还是说得过去的。
但现在，她必须要过另一种生活：也许朝九晚五，但无可否认的是，必须要为生活奔波劳累。
她以前没想过自己的未来，现在也没有认真想过，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把小茵抚养长大。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她要知道他的态度，她也要把自己的态度告诉他。
她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还是现在说清楚比较好。
“未来？”他笑了笑，“我好像说过，还没什么打算。嗯，你问这干嘛？”
“那你对……算了，我先说我自己的吧。”她低眉沉思了会儿，声音清清浅浅地，带着丝丝清冷的味道，她看着他的眼，缓慢而认真，“华杨，我要跟你说一下我的态度，我跟你谈恋爱，只是简单地谈恋爱而已，你也说了你知道我只是在玩玩，所以我们不会有什么结果，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华杨的笑容渐渐凝固了，然后消失殆尽。
他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明明那会儿他们还很开心地吃饭逛街，怎么一回家，她就变了脸色。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他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手，“你跟我说，我改还不行吗？我没有经验，难免会犯些错……”
“华杨。”蓝纱听不下去了，她不想看到他这么卑微地跟她说话。她深吸口气，“你先跟我说，你对我们这段感情的态度是什么。”
“这段感情”，其实她觉得这个词用的不恰当，他们之间没有那种感情。
“我以前说过的，如果最后相处的好的话，我想跟你结婚。”他小声说道。
她闭了闭眼，然后笑了笑，“我知道你对感情认真，但不需要对我太认真。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态度，那我们就继续下去，如果不愿意，那我们就分开。”
他一下甩开了她的手，像受伤的小动物露出并不很锋利的爪子，冷冷地看着她，“蓝纱，你就是个胆小鬼，你怕你自己会爱上我！”
她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了，“怕我会爱上你？我活到现在，怕的东西还真的挺少的。”
他像是一点也不相信她的话，也似对她说的话毫不在意。
他执拗地赌气似的看着她，还不成熟的眉眼却闪着坚定的光芒，“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然后让你爱上我！然后再把你甩掉！蓝纱，你等着吧！”
她竟有些哭笑不得地微微笑起来，“好吧，我等着那天。”
唉，何必呢？他到底在坚持什么？既然他愿意这样下去，那就这样这样下去吧。
最坏的结果……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在他漫长的人生道路上，受了一点情伤。
受伤也是好事。
这么一想，她又觉得没什么了。
她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口感光滑，香气浓郁，味道的确不错。她笑了笑，“华杨。”
“干嘛啊？”他表现得很不耐烦的样子。
“想不想知道自己泡的咖啡是什么味道？”
他的“不想”还没说出口，嘴唇上便触到一个柔软的东西，然后一条香甜的小舌滑进了他的嘴里，他的唇舌间只剩下咖啡浓郁的香气和那条在他嘴里肆意翻搅的舌。
他恼怒，她把他惹生气想吻一吻他就好了？好像他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似的，没门！
他推她，但又不敢太大力地推她，怕把她推倒了。
没想到她就仗着他不敢把她怎么样，更得寸进尺了，他竟然被她抵在了橱柜上！
男人的尊严忽然像发酵的面粉一样爆发，他一个用力，扣住她的腰一旋转，两人瞬间换了位置，她成了被压住的那一方。
他心里头又高兴起来，正准备回吻过去时，她的头一下偏了，然后他就……没吻到她。
她的脸上都是醉人的红晕，伏在他的肩头，微微喘气，轻轻地笑着，“还生气呢？”她摸了摸他的脸，笑道：“别生气了。”
“我没吻到你。”很强烈地控诉。
蓝纱：“……那要不……唔唔。”好吧，不用她说，这家伙就做了。
看来他有变坏的倾向。
不过，她莫名地满意他变坏的样子。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唉。
吻完后，两人的脸都红得不像样子。
蓝纱的嘴唇鲜艳欲滴，她笑道：“呵，吻技越来越进步了哈。”
华杨没好气，“那也是我学习能力好。”
蓝纱点头，好脾气地不跟某人计较，甚至还夸奖了句：“嗯，你学习能力特别好。”
华杨不知道说什么了，更确切地说，是拿蓝纱没辙了。
好像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没辙。
不管是他生气还是不生气，她都微微笑着，一幅波澜不惊的样子。
他突然问道：“蓝纱，你爱过人吗？”
如果她爱过人，那她在她爱的人面前是不是也一样的波澜不惊，一样的无所谓？
蓝纱一怔，然后笑了，“怎么？想套取我的秘密啊？不过也不是什么秘密。你想知道？为什么？给我一个告诉你的理由。”
“我……我就是想知道。”他赌了口气。
“咖啡冷了。”蓝纱莫名其妙突然来了句，她对他笑笑，“那是一个已经冷掉的爱情故事，想听吗？”
华杨想了想，点头，“想。”
“你就不能说不想吗？”蓝纱嗔怪道，“都多久的事了，我都记不清了，给你讲还得慢慢回忆。真麻烦。”
华杨不确定她是真的记不清了，还是想做最后的拖延不想讲她的故事。他想了想，说：“那我问你答。”
“你拷问犯人啊？”蓝纱戳了戳他的额头，“其实也没什么需要说的，几句话就能说清了。喔，就他爱我，然后我也爱他，然后有一天他不小心死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不满足，问道：“恋爱是什么感觉？”
她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不知道恋爱是什么感觉？”
他一时失语，想了想，又问道：“那你还爱过别人没有？”
“哎，你不知道那是伤心事不能问的吗？看你的样子肯定不知道，这是最后一个问题，那我就回答你好了。”她摇头，“没有。”
华杨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你还爱着他吗？”
蓝纱笑了笑，“我已经说了，刚刚是最后一个问题。”
华杨拉住她，“那是你说的最后一个，不是我说的最后一个。”
“呵，越来越霸道了哦。”蓝纱清浅地笑着，“这个很重要吗？”
华杨点头，“很重要。”
蓝纱：“重要在哪？如果我说爱，你是不是就要跟我分手？如果我说不爱，那你又要怎么办？”
华杨一噎，“我……我……”
蓝纱笑了笑，“现在还要知道吗？”
“可是你都不想看清自己的心吗？”华杨忽然想也没想就脱口道。
“哟哟哟，还说出这么深奥的话来了。”蓝纱不由地上下打量了下华杨。“我当然看得清，不过我看得清不一定要跟别人说吧。”
华杨终是丧气，他是别人。“算了，不想说就别说了。”
蓝纱拉住他，有点无可奈何的样子，“你的小心脏还是够脆弱的，不顺着你你就生气啦？好了好了，那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其实也没什么，他都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说还爱太假了，但那种感情，怎么说呢？它是独特的，是自己青春年少一段不能忘也不会忘的时光，虽然可能会模糊但永远都会怀念。听懂了吗？”
华杨想了会儿，“似懂非懂。”
蓝纱点头，“好吧，我也没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