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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日子只维持了两周,陈驹殷就收到了一个坏消息。
“什么?”他接到了老同学沈琦的电话,“江爰在你们医院?……怎么会这样?……好,我马上过去。”
沈琦打电话告诉他:江爰小产了,现在在市中心医院。
即使陈驹殷对江爰有多少憎恨和厌恶,眼下她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不能视若不见。
沈琦告诉他,江爰是因为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才出了事。具体的经过他没有说,说是等他到了医院会跟他详细说明。
“怎么样了?”
在妇产科的护士站旁,陈驹殷与沈琦碰面了。
沈琦把陈驹殷拉向走廊尽头的窗户前,表情有些凝重。
“到底怎么样了?”陈驹殷问道。
沈琦摇了摇头,“不是很好……”
“江爰人在哪里?”
“我已经安排她住院了,在V602病房。”
“我先去看看她。”陈驹殷转身往病房方向走去。
“喂!”沈琦喊住了他,“有件事,我先跟你交代一下,你先别急着过去,她这会儿应该睡着了。”
“什么事?”陈驹殷略有疑惑,心里有些忐忑。
“江爰因为从楼梯上摔下来而导致小产……怎么说呢,情况有些出人意料地严重……伤了身体……所以她以后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有小孩子了……”沈琦解释着,“我只是说有可能……因为这样的病例很多,所以,先往最坏处打算吧。”
虽然自己对江爰没有男女感情,虽然她一直很霸道又曾经使过很多诡计,但是毕竟与她相识多年,如今听到这样一个消息,陈驹殷心里也是难过至极,更何况她怀孕的事与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所以,此刻的陈驹殷,心里五味杂陈,难过而思绪纷乱。
他皱着眉头,完全没有了主意。
“你打算怎么办?”沈琦问道。
陈驹殷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此事因我而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也不会弄成这样,是不是?”
“你承认,江爰怀的是你的孩子?”
“什么意思?”陈驹殷觉得沈琦这样问自己,好像觉得自己一直是一个不敢承担责任的陈世美一般,有些不满,“我从来没有推辞过责任。”
看到陈驹殷紧张的样子,沈琦微微一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跟江爰的事,是你自愿的吗?”
陈驹殷惊了一下子:看来沈琦知道的还真不少!
江爰跟他走得很近,这一点,陈驹殷是了解的,但是没想到,他连非常隐秘的事情都知道。除了江爰,不会有第二个人告诉他,可是,江爰为什么要把这样的丑事告诉他呢?
陈驹殷有些猜不透了。他看着沈琦,不语。他想从沈琦的口中获得答案。
“你别这么死死地盯着我看。”沈琦笑了笑,“你过于敏感了!江爰什么也没跟我说,是我自己猜测的。谁不知道锦逸集团的陈总已心有所属?像你这样专情的人,怎么可能脚踏两只船?”
沈琦的解释倒是能说得过去。
陈驹殷松了一口气,“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我爱听。我的确是个专情的人,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我一定要忠于我的感情。”
“哇!好感人呢!我以为,这年头,对爱情誓死不渝的钻石王老五已经绝种了!没想到我面前就站着一个例外的……不简单!”
沈琦将陈驹殷好一个寒碜。
“好了!言归正传吧。江爰已经这个样子了,你打算怎么办?”沈琦简直是在逼问陈驹殷,“娶了她?不可能!对吧?”
看来沈琦早已猜透了陈驹殷的想法。
“对!我不可能娶她。”陈驹殷回答得很干脆。
“那……这件事情就不好办了。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将来怎么嫁人?难道你不需要承担点什么?”沈琦说话一针见血。
“我觉得呢,我的打算没有必要告诉你!”陈驹殷为沈琦的咄咄逼人有些不快,“这件事情好像也跟你没有关系!”
“有关系!”沈琦斩钉截铁地答道,“如果你不娶她……我娶。”
陈驹殷着实被沈琦的话惊着了,他瞪大眼睛看着沈琦,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难道他竟然一直在喜欢着江爰?!他蛰伏得那样隐蔽,自己竟然一点没有觉察出来。
“我们今天约定一下,从明天开始,江爰就交给我了,我会全心全意地对她好,绝不会亚于你对那位钟小姐的感情。”沈琦这次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陈驹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震住了,他努力想看透站在面前的这个人。当初在美国认识他时,他觉得他是一个非常沉稳内敛而坦荡可靠的人,这种看法一直持续到前一刻。可是,就在刚才,他突然觉得沈琦竟然是那样的令人捉摸不透:
他什么时候喜欢上了江爰?喜欢的程度竟然是不在意她的心在哪里,不在意她现在的不堪,不在意她的不完整……
天哪!以前,自己真是小觑了他!
“你是真心的?”陈驹殷敛了敛惊诧的表情,问道。
“当然。”
“那好。祝你成功!”
呵呵。
沈琦笑了起来,“陈总现在是不是特别高兴?总算去了一块心病!”
“不是。江爰这样子,我很难过。除了娶她,其他任何事情我都可以为她做。”
“是啊…唯独不能娶她……”沈琦感慨着,吐出一口气,又道:“好了,去病房看看江爰吧。”
陈驹殷点了点头,与沈琦并肩来到了V602病房。
进到病房里时,看到江爰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发呆。
江爰看到了陈驹殷,眼神一亮,但随即又低下头去,眼里突然盈满了泪。
“陈哥哥……医生说我不能再有小孩子了……”
“我们今天不谈这个话题好不好?”陈驹殷有意躲避。
“不……我一定要谈!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事已如此。江爰,我希望你能把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放下……”
见陈驹殷仍然对自己如此冷漠,江爰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谋划了这么久,本想以此来缚住他,但是,他的心肠竟然如此狠硬。她看不到他的怜惜,看不到他的温柔,她看到的全是他的逃避。
“你让我怎么放下?”她突然歇斯底里起来,“你不要我,我就死!”
“你不要胡闹了!死能解决问题吗?”陈驹殷也有些生气,“我想,你应该最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自己难道就没有错吗?”
江爰被他堵得无话可说,眼泪夺眶而出。
沈琦见状,赶忙过去安慰江爰:“好了好了,别哭了。”又回头对陈驹殷道:“有件事情,我替江爰向你说一下。这件事情,你无论如何得为她做主。”
“什么事?”
“与钟意有关。”沈琦道。
“嗯?”听到钟意的名字,陈驹殷有些紧张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江爰在一个叫‘意先融’的画社里订了一幅画,她去取画时,画社的老板钟意竟然设计害她。”
“你说清楚点。”陈驹殷从心底里是不相信钟意会做出害人的事情的,他急于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她派她的下属堵住了通往电梯的走廊,逼着江爰去走楼梯。还有,楼梯上好像被人为地涂抹了润滑油,江爰就是因为踩了润滑油脚滑才从楼梯上摔下去的。”
听完了沈琦讲述的经过,陈驹殷皱起眉头,他看向正在抽泣的江爰,问道:“是这样吗?”
“嗯。”江爰点了点头,“电梯口被他们堆满了画框,我过不去,只好走楼梯。楼梯很滑,我就摔倒了。”
江爰说完,看着陈驹殷,观察着他的表情,等待着他的安慰,同时,她需要陈驹殷给她一个说法。
陈驹殷竟然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盯住江爰,想要把她看穿似的。他眼神冷冽,江爰不觉打了一个寒战。
片刻,他终于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撒—谎!”
江爰没想到,等待来的说法竟然是他识破了她。
她确实在撒谎,但是她自以为天衣无缝,她自以为瞒得了警察也应该能瞒过他,没想到一下子就被他识破了。
更可气的是,为什么他就那么肯定是自己在撒谎,而对钟意却那么袒护?
江爰不知道这戏该怎样演下去了。
一旁的沈琦也没有料到他帮江爰策划的这起事件会演变成这样的状况,他还想再博弈一番。
“你怎么能这样说江爰?她受了委屈,你不帮她就算了,也不能这样伤害她!钟意确实要害江爰,这是连警察都认定的事实!”沈琦指责道。
“什么?”陈驹殷上前一把提起沈琦的衣领,“你刚才说什么?为什么警察会介入这件事情?”
“陈驹殷!”沈琦怒了,他拨开陈驹殷的手臂,“你别以为你是锦逸集团的董事长你就了不起,我就是看不惯你对待江爰的冷漠态度!”
“是你报的警?”他质问道。
“对!是我报的警!我为什么不能报警?那个钟意要害江爰,我就要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我不能因为她跟你的关系就可以把这件事情私了!”
陈驹殷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他根本不相信钟意会有害江爰的心思。他觉得自己掉入了一张大网,他有些看不清方向了。自己信任的好朋友竟然早就站在了江爰一边,而江爰,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到底哪件是真?哪件是假?他已经辨识不清了。
此刻,这些问题都不急于得到答案,他知道,钟意此刻的处境必定十分糟糕,他要去帮她。
他不屑再与他们争辩,他需要立即赶去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