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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险公司对业务人员的着装很严,男士必须西装革履;打领带;办公地点都是高层大厦之内,因为和人打交道就必须塑造整体形象。穿着整洁庄重确让文春颇感新鲜。每天早晨来到大厦打卡,进入办公事的所以业务员排好队列齐声朗诵平安精神,做操;之后各归其位,有的打电话预约客户;有的作计划看今天去哪里。
文春初来乍到没有朋友和熟人,开展业务的方法只能是陌生拜访。他走遍了广州市的各大商厦,高级酒店。最后挨家挨户地去居民小区推销。和大多数人一样,他们经历的是拒绝,冷眼,甚至是唾口大骂。
有一天,他走到一座大厦门口,看见那里有一个牌子,上写:保险人员和狗不得入内!
他的自尊心和信心都遭到沉重的打击。
他拖着疲惫的身心和沉重的脚步回到了住处。他扔下公文包,脱了西装,解下领带,便去卫生间冲凉;凉水让他有几分清醒。他怀疑自己是否是作保险的材料。然而他又想起吴冬梅说过的两个字:坚持!这可也太难了啊!难道说这就是挑战?
他穿上短裤,T恤来到客厅,打开电视吹着风扇,抽着烟喝着茶。
什么也不想干。
傍晚吴冬梅回来了。见他这种情形就明白怎么回事;然而在家里她从不和他谈工作,只问他:“吃饭了吗?”
“没有。”他依然盯着电视,指缝间清烟缭绕。
“那走吧,咱们出去吃!”
“你去吧,我不想吃!”
吴冬梅看他一眼,抿嘴一乐。
“走吧!你不去我一个人吃饭没意思!”
文春回头看她一眼,她圆圆的脸仿佛一直都是快乐的笑面。他点点头。
“那好吧!我一个人吃也确实没有胃口,看见你我也感到饿了。”
“为什么?”
“嘿,秀色可餐嘛!”
“油嘴滑舌!不说真心话!”
吃饭的时候,吴冬梅让他明天和自己去跟踪一个客户。这个叫阿华的客户是黄埔一个搞仓租的大老板,很有钱。文春问她这样的大客户为什么不自己跟踪,吴冬梅笑笑说,目前她手上有几个这样的大客户,自己忙不过来,其实吴冬梅是有私心的,她不愿文春像现在这样把信心和意志磨掉而离开保险公司。
“你都跟了两三个月啦,我现在去跟,那不是坐享其成嘛?”
“成不成还未知,关键看你接下来怎么跟。这家伙迟迟不想和我签单是想从我身上讨些便宜,你现在明白了,我让你去跟踪这个单的原因。”
“有钱人都这么卑鄙?”
“好啦,吃饭!见怪不怪嘛!”
第二天早晨十一点钟,文春跟着吴冬梅来到阿华办公室。阿华像是刚起床,正坐在沙发上喝‘功夫茶’。
“哟,华哥!好有闲情逸致呀!”
吴冬梅嗲声嗲气地和阿华打招呼,一反惯常的庄重。阿华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将手中端的茶盅一饮而尽。他放下杯,对他俩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又拿了两只小茶盅斟满了茶,推到他们跟前。
“喝吧!我刚泡的!”
问春这才发现华哥很像香港演员‘郑则仕’,肥肥胖胖的。
“阿梅!好长时间也不到华哥这里来啦!”
“人家忙嘛!”吴冬梅还是那一副腔调。
“这位是......?”华哥指着文春。
“这是我的新同事,也是我的下级,华哥以后多关照呀!”
文春趁机递上自己的名片。
华哥打量文春一番。
“好说,好说!靓仔嘛!”便将文春的名片扔到茶几上。
“阿梅呀,今天中午陪华哥吃饭啦!”
“当然啦!华哥想吃什么?妹妹请你!”
华哥笑笑一摆手。
“你陪我吃饭我就很高兴了!怎么能让你破费!想吃什么随便点!”
“随便你啦!”
华哥一阵笑:“我最喜欢听你说随便啦,那就听我安排。”
他叫来一个马仔,吩咐他去江边酒家安排一桌野味。马仔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华哥,你昨晚不是答应阿雪她们,中午请她们吃饭吗?”
华哥一摆手,不耐烦地说:“行了!就说我没空!”
马仔一走,吴冬梅故意酸溜溜地说:“哟!华哥,你好风流哟!女孩子和你吃饭都得排队呀!”
华哥咧开大嘴,露出两颗大金牙,哈哈大笑。
“没问题的啦---!”
从黄埔回来,吴冬梅告诉文春切莫太拘谨;做保险这行就是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要做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文春点点头。
“你把华哥盯住了。”吴冬梅很严肃地说。
“之前,我给他介绍了好几个险种,如果他一次性买的话,差不多有二十万,你算一算做成了这单提成是多少?差不多七,八万!那么有这一单垫底,今年你就稳定了,明白吗?”
“可我该怎么跟呢?”文春叹口气。
“开动脑筋!”吴冬梅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来回踱着步。
“要让他认为你是他的朋友就够了。”
第二天,文春单独来到华哥的办公室,而华哥还未起床。办公室里只有华哥的那个贴身小马仔阿鹏在喝‘功夫茶’。小马仔热情地招呼文春,俩人闲聊着。文春这才知道华哥手下的这帮人都是从家乡五华带来的。
约莫十一点,华哥从屋里出来。
“华哥。”
华哥不冷不热地点着头。
“来啦!坐,坐,坐!”
小马仔忙给华哥递一盅茶过去。文春忙着递支烟给华哥,华哥摇摇头:“我只抽万宝路。”说着掏出自己的烟,文春忙给他点上。
华哥顾自喝着茶,抽着烟,气氛有些尴尬。
华哥喝足了茶问文春:“文工,找我有事吗?”
“没有,没有。过来看看华哥。”
“今天就你一人过来,阿梅呢?”
“她最近忙,让我经常过来拜访华哥。”
“她是不是还担心保险的事?”
“是。所以让我来。”
华哥一笑。
“阿梅的事我肯定会帮她啦。等我想好了,把单签了就是啦!文工用不着每天这样跑啦!”
“那谢谢华哥!”
华哥问文春会不会下围棋,文春说会但下得不好。于是俩人在棋盘上厮杀起来。华哥终日不知如何消磨时间,今天终于碰到一个棋逢对手的人。
晚上,吴冬梅问文春今天的情形,文春说有门儿,没想到这种暴发户还喜爱高雅的东西。
以后文春去找华哥只说下棋。
这天,华哥连输了几盘很不服气。下午六点多钟,文春想告辞,却被华哥硬留了下来,又多下了几盘,文春故意露些破绽让他赢了回去,华哥很高兴。
华哥让阿鹏去开车,所有弟兄都去喝酒。喝完酒,文春又想告辞,又被华哥给拦住了。“走吧,华哥带你泡妞去!”
在黄埔的华城夜总会,华哥要了一个特大的包房。他的十几号弟兄都坐了下来。老板和妈咪全跑了过来,华哥长华哥短的。然后让服务员送来了果盘和两件喜力啤酒。华哥对妈咪说:“叫靓女上来吧!”又指指文春:“给我兄弟好好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