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妈妈和哥哥我必须选一个的话，那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妈妈。”眸子盯着地面，惆怅闪烁，选择妈妈的原因是她的身体经不住拖了，再拖下去很可能会死，哥哥的腿医生说五年之内，算上已经过去的三年还剩两年：“但是，既然我选择卖身，那让我选一些对自己有利的条件难道不行吗？”
“别把自己想得太值钱。”欧瑾瑜的嘴，从来都不懂得留情，也无须留情，他恭谨最懂礼貌的岁月过去了，那段时间，他几乎没有一天不被人嘲笑的，那些人的嘲讽使他成长，现在，他有了地位和金钱，干嘛还让自己活得那么憋屈？
他不憋屈，自然有人要憋屈。
“你！”程小亚气的浑身在颤抖，她死死地盯着他，盯得眼睛都疼了！什么叫别把自己想得太值钱，在他眼里，她就是为了那点钱卖的么！
忽然想到了什么，程小亚的理直气壮散得无影无踪，哎，剧情跟电视和小说里的差好多！她垂头丧气地问：“到底愿不愿意，不愿意的话，我就回去跟妈妈说你是开玩笑的。”
妈妈说，讨价还价时就得做出你不想要那件东西的表情。
“所以你不想和我合作了是吗？”欧瑾瑜神态自若，自信满满，没有表情的看着她。
程小亚回望着那双眸子，浅浅的笑意染上眼眸：“是。”
“那你回去啊，我倒想知道你还有什么可以卖的，身体？不是雏儿的身体不值钱，相貌？你的相貌最多也就算得上是中上等，当情妇也值不了多少钱，你母亲的身体，貌似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吧？”
欧瑾瑜状似无关痛痒的话，一点一点的焚烧尽她体内的自信，为什么？为什么不按小说里来！她走到墙边靠着墙，身子无力地下滑，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掩盖了她的痛苦。
为什么非要把她的痛苦与挣扎在现实里说出来？他不说，她就能以为自己是活在小说里的，她就能相信她还有希望的，她就能相信世界是美好的，相信生活不会把她逼到绝路，她的坚持被欧瑾瑜亲手泯灭，轻易得像是用大拇指轻轻按死一只蚂蚁。
哒哒哒。
皮鞋和地板相触碰的声音响起，程小亚知道来人是谁，可她不想抬头，她宁愿在自己幻想出来的世界多呆一会儿，只要一会儿，只要一会儿就足够了！
“嫁给我，能救你的母亲，不嫁，你的母亲也难逃厄运，这样的选择不是很明显吗？”向来只知道利益最大化的他，很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这么难以选择。
能救一个人，和一个人都不能救，选择谁，不是很明显的吗？
“我答应你。”刚才的条件，她本就没打算让他同意，程小亚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仍覆盖在脸上：“不过，结婚以后你不能阻止我到外面去找工作。”
“好。”
欧瑾瑜答应她之后，程小亚一直在想着要怎么才能在这两年之内攒够那么多钱给她哥哥做手术。
时间稍纵即逝。
一转眼，飘溢摄影房五个大字就出现在眼前，两人下了车，欧瑾瑜站在车门边，一只手插在西装兜里，另外一只手似乎等着人来搀，典型的冰山绅士样。
“走吧，还在那儿杵着干什么呢？”程小亚脚步轻快地跑在前面，先前在医院里如医院过道般晦暗的心情在太阳下消失不见，其实蹬鼻子上脸的条件是个人都不会答应的吧，而刚才的那些心理活动也只是一时的冲动，结婚了，妈妈就有救了，那她就能专注挣钱给哥哥治腿，这么想来，生活还真是光明得一塌糊涂啊！
一个身材高挑的身影从玻璃窗那边走过去。
程小亚余光瞥见那道熟悉到一辈子不会忘的身影，身体变得僵。
“喂！”欧瑾瑜见她得意忘形，忍不住喊她。
不会的，不会是她的，应该是她看错了，程小亚僵的身体被太阳照得柔，两手叉腰，站在台阶上，十足的泼妇架子在她身上却显出点天真无邪的萌态来：“喂！应该是我说喂吧！我都跑到台阶上了，你还靠着车门，你好意思说嘛！”
她的眉心堆积成一座幅度不大的小山，嘟着嘴唇。
欧瑾瑜竟然有了一种想要冲上去咬她一口的冲动，当然，他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种没格调且掉身价的事儿来，他只是冲她勾了勾手指，宛若主人对宠物那样的表情：“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