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看看吧，这里的作品，都是——”
杨清莹深吸一口气，摆了职业笑容。
“清莹，我很喜欢这个，刚才那位小姑娘告诉我，这歌作品叫《追望》，你能不能告诉我，它的寓意是什么？”
蒋伊娜靠在陆起云怀里，温和的笑容荡漾在唇角，把漆黑的墨镜显得更加突兀。
那雕塑有半人高，是用金属和彩砖搭建的。主体是个气球的形状，悬空设计显得很有概念感和仪式感。
杨清莹的心微微痛了一下，眼前恍惚了一双记忆——
“没什么寓意，只是随性灵感。”
她动了动唇，不愿把自己内心深处的情结和秘密随意分享。
“不可能的吧清莹，我们上学那会儿老师就说过，任何一项作品的产生都会融入灵感动机的。我眼睛看不见了，但追求艺术的心从来没有停滞过。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废掉了？不屑再跟我说这些专业的——”
说着，蒋伊娜的声音越来越低，包含委屈的样子让站在一旁的陆起云不由得切齿几分。
“杨清莹你费什么话！娜娜喜欢这个，包起来送上车。价格随你开！”
“抱歉，这个真的不行。”杨清莹不卑不亢地说。
“杨清莹！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陆起云的脸色呈出一阵气急败坏的铁青。
一手抽出皮夹子里的金卡，他狠狠地拍在前台上。
一字一顿，夹着寒冰一样的愤怒：“最后说一次，包起来！”
杨清莹扬起眼睛抬起头：“蒋小姐喜欢这屋子里的任何作品都可以，只有这个不行。”
“你！”
“陆起云！算了算了！我不要就是了！我们走吧！”蒋伊娜见势不妙，瘦小的身子挤进前去。
推搡中，她呀的一声被甩出了一米远！
“娜娜！”
陆起云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抱住几欲跄踉的蒋伊娜！
“娜娜！你要不要紧！”
“我……”蒋伊娜紧皱着眉头，脸色恍然白如纸。刚说出一个字，整个人就开始陷入了疯狂的抽搐！
那场大火不但夺走了蒋伊娜的双眼，撞击和外伤还造成了她一定程度的脑损伤。一旦受到刺激或过于激动，就会诱发癫痫症状。
“娜娜！”
“你先放她躺下！”杨清莹三两步跑上去，却被陆起云甩手一个厚重的耳光抽打如陀螺般栽在地！
“你给我滚！你害她那么惨还不够么？”陆起云气急败坏地在杨清莹身上补踹了一脚。当时那一声闷响，让杨清莹确认自己停滞了几秒的呼吸。
“还不快叫救护车！”
“来不及的！”杨清莹推开搀扶自己的助手琳琳，忍着痛再次扑上前，“你把她放平下来，这样会咬到舌头的！”
陆起云顿了一下，终于放松了坚固的手臂，将蒋伊娜平放在沙发上。
但他受不了自己在杨清莹面前有一丝一毫的心软或妥协，饶是如此状况下还忘不了再加一句威胁——
“娜娜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陪葬！”
杨清莹充耳不闻。她跪着身，单手按住蒋伊娜的人中。如此反复了几下，却还是止不住她愈发猛烈的抽搐！
情急之下，她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手腕伸进蒋伊娜地口中！
失控下的珍珠贝齿仿佛两排刚硬的坚锯。磨合着皮肉，啃啮着骨骼。
杨清莹没有叫出一声痛，就这样跪在地上，任凭鲜血沿着蒋伊娜的唇角，一滴滴掠过她惨白而姣美的脸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