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但是与其每日这样战战兢兢的活着，不如痛快的死。宫女抬首直视李辰，似乎终于找回身为人的尊严。
李辰由震惊到不解，一个朱小小，就那么几句话竟然就煽动了他身边的小宫女，好样的，他到要看看她还能在宫中掀起什么妖风。
李辰抑制着心中的冲动，他在等，等朱小小自己来青龙宫。
他十分肯定朱小小在这几天内肯定会再来的，他希望她能给他惊喜。
芙蓉宫
小小与灵儿皆趴在床上，说起来，李辰也算小有良心，竟然派来了两个宫人照顾她们。
灵儿，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了。小小主动向趴着抽泣的灵儿道歉。
主子，灵儿想通了，在这宫里我们迟早也是一个死字，主子要去哪，奴婢都会跟着。见宫女都已离去，灵儿侧首小声道。
好灵儿，现在我们还不能走，后天就是先皇入皇陵的日子，后宫那些无辜的女人就要沦为陪葬口，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愚昧的送死。小小紧握着灵儿的手道。
不，主子，你不能再管别人的事，皇家的事自有皇上与朝中大臣来处理，而且殉葬之事，古来有之，皇上好不容易免了主子，你千万别再惹恼皇上。灵儿立即劝阻道。
灵儿，我不是管朝事，也不是管皇家的事，同是女人，而且同在后宫，我的良心不允许我视而不见。小小摇首。
她做不到各人自扫门前雪，尤其是在这个女人处于弱势地位的封建王朝，如果她不为她们争取，她们就只有一个死字，她做不到。
主子……
灵儿，你别再劝我，这就是我的做人原则，不可见死不救，不能屈服于男人的淫威，即使同样是死，那样我也死得问心无愧。小小坚定道。
可是，她们根本不领情，甚至还向皇上告密。灵儿替小小委屈道。
灵儿，我这么做不是要他们感激，既然做了，就会想到各种可能，而且不能退缩。
正如李辰所想，在第二天小小就按捺不住，由宫女搀扶着到了青龙宫外。
皇上，朱美人在殿外候见。小正子已经被李辰送至皇陵，等着在那成为守陵人，此时通报的是小太监福泉。
看来她还真是心系天下。李辰嘴角噙着笑道。
福泉未敢语，这几日，皇上一而再的大动作让宫女太监们人人自危，没人敢多口。
福泉，朕问你，用人殉葬是否不仁道？
福泉斟酌着不知如何答，但是不答只怕难逃皮肉之苦。
你只管说，朕恕你无罪就是。李辰心知宫里的奴才现在人人对他皆是畏惧，正如小小说的，都是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回皇上，殉葬之事，古来有之，在民间，有钱人也有拿人殉葬，虽然好似很正常，但奴才心里还是觉得很残忍。福泉鼓足了勇气道。
残忍吗？李辰像是在问福泉，又像是在自问。
奴才是这么觉得，虽然奴才书读的不多，但是知道蝼蚁尚且知道偷生，更何况是人，历来用来陪葬的大多是年轻女子，奴才……福泉见李辰转过身，后面的话吓得缩了回去。
觉得很残忍，觉得他们很可怜，很无辜是吗？李辰接过福泉的话问。
是的，皇上，这次殉葬的人中，有一位小主是奴才的同乡，五年前我们一同入宫，三年前她被先皇宠幸，二年晋升为嫔，她今年尚不足二十，但是……福泉跪地哭求道：奴才斗胆，恳请皇上给她一条生路。
不足二十，朱小小今年也才十七，如果……宣她进来吧。李辰一意识到自己竟有怜悯之心，立即冰起脸命令道。
是。福泉起身擦干泪走出殿外传小小入殿。
朱小小磕见皇上。小小第一次向李辰跪道。
李辰原本打算来个不闻不问，不曾想小小竟然肯跪下，而且唤的是皇上，不是李辰，想起她是为那些女人而委屈自己，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
朱小小，你又有何事？李辰黑着脸问。
皇上，小小知错，此次求见皇上，特来向皇上认罪。小小收起棱角，低声道。
虽然声音很，但是神情依然是不屈的，在现代，小小虽也是温柔性的，但是骨子里的倔强却是无法改变的。
只是认罪吗？李辰唇角带着笑问。
小小就知道瞒不过李辰，遂抬首叹道：不是，明天就是先皇入陵的日子，我有一事欲求皇上。
起来说话吧。李辰京叹道。
皇上，小小昨天说皇上是昏君，暴君是小小的错，但请皇上宽恕，小小今后一定禀守本分，尽量不再顶撞皇上。小小虽然起身，但是仍在说自己的不是。
你不必如此委屈自己，将你见朕的目的说出来吧。李辰眼里带着笑道。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过朱小小会以如此低姿态来求他。
小小恳请皇上收回殉葬的恶习。小小以无惧的眼神直视李辰。
恶习？你可知这话是在污蔑先人。李辰蹙起眉道。
我不认为是污蔑，人是在不断进步的，我们不能一成不变的接受先人遗留下来的各种习俗，要在文化，思想进步的同时去更改，完善那些好的习俗，消除，抛弃那些恶习，皇上是明君，小小相信皇上比小小更明白这些。小小不惜送一顶明君的高帽子给顾辰，只求他废除陪葬的恶习。
朕是昏君，朕做不到那些。李辰一脸冷冰，但是眼里却是懒散的微笑。
不，您是皇上，只要你一句话，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你太看得起朕了，朕连你这一个不小的女子都降不住，又怎么可能对抗得了旧习与朝臣。李辰叹道。
虽然这话听着别扭，但前半句却是真的，时至今日，他这个万人之上的皇上，确实驯服不了一个小小的女子。
殿中忽然沉寂，好一会才听小小状似委屈的问。
在皇上看来，什么样才算降服？
小小昨天思来想去，琢磨了一晚，回想着那日李辰眼中的一丝情意，她想得最坏的也就是拿自己与李辰谈判，虽然这样有些抬举了自己，但是李辰一直的行为让她这么想，尤其是男人对于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她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你应该知道的，朕一直想知道为何当初先皇将你赐给朕的时候你要拒绝。李辰极是郁闷道。
小小无从得知，那个朱小小已经不在，我无法回答皇上这个问题。小小摇首道。
李辰愣了下，尔后摇头无奈的笑，看来这个答案这辈子他都没机会知道了，现在的朱小小已经不是当初的朱小小了。
见李辰神情凄然，小小迟疑了会道：不知你可知朱小小的真实身份？
难道她真是朱雀国的公主？李辰愣了会，思及那日灵儿的那声‘公主’疑惑道。
没错，所以我想，她有她公主的高傲，她是人，同样是高贵的公主，被母亲当作物品送到青龙国对她来说已是极大的伤害，而先皇再次将她当物品赏赐于你，这对朱小小的公主身份来说，无疑于雪上加霜。小小分析道。
李辰沉默，如果只是这个理由他还能接受，但是有没有可能是别的呢？
你觉得还有别的可能吗？李辰认真的问小小。
应该没有了，你可以回想一下，朱小小自入宫以来，听灵儿说，基本上不说话，她将自己封锁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这宫里的每一个人都冷漠，甚至连先皇她都不在意。
不在意先皇会被封为美人？李辰的声音有些尖锐。
这也是他一直耿耿于怀的原因，一豆蔻少女不选他这样的青春王爷，却选一个糟老头，这叫不在意。
小小无法回答，她不是朱小小，这事关她的声誉，她不能胡乱说。
你回去吧，朕念在你伤势未愈，对于今日的无礼不予追究。李辰转过身，有些受伤道。
请皇上给后宫各位姐妹一条生路。小小却并不领情，依旧固执的求道。
时间紧迫，如果李辰不下旨，明日一早被先皇宠幸过的三十多名女子就要香消玉殒，有的按现代人说法还未成年，这叫人于心何忍，如果他们的爹娘知道，情又何以堪？
朱小小，朕已经免了你殉葬，你为何还要为难朕？李辰黑着脸问。
不知皇上可曾听过这句话‘一入宫门深似海’。我是女人，后宫的姐妹也是女人，我们又同在这深宫，后宫生活本就苦闷，如果皇上连这种苦闷的生活都要剥夺，那女人活在这世上还有何意义？朱小小含泪道。
女人本就当如此。
不，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大家都是平等的，男人的地位之所以高，是因为男人掌管着这个社会的经济，如果今天掌管这个社会经济命脉的是女人，如果今天坐在皇上这位子上的是女人，皇上会做何想？小小真的豁出去了，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朱小小，朕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李辰这次是用吼的。
是，如果连生存的权利都没有，那活着对我来说比死更难受，一个人活着最大的悲哀是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皇上生在皇室，自小就比别人优越体会不到这样的痛苦。
你能体会？李辰转向小小质道。
不，在我出生的那个世界，男人与女人是绝对平等的，我的体会只是在这宫中几十天的生活，这几十天对我来说，是我此生最黑暗最痛苦的，只是几十天我就难以忍受，而那些生活在深宫的女人，几年，几十年，她们能勇敢的活着，怀的是对未来的美好期待，但是你现在却要将他们生的权利剥夺，也就连带的剥夺了他们的希望，如果有人剥夺皇上的希望与生命，皇上会怎么做呢？小小苦劝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