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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陈曼察觉到四周有意无意投来的艳羡目光,不禁得意,下一刻却被贺寻冷冽的目光给看得耸然一惊。
“不要做多余的事。”
陈曼不解,强笑着开口:“这不就是你要的?”
折磨时晚怎么就多余了?
他也看穿了她的把戏,却还是顺着她,不是吗?
贺寻淡淡地道:“我讨厌别人自作主张。”
陈曼皱眉,不依不饶道:“难不成你心疼了?”
想到时晚那张美得耀眼的脸,她眼底闪过嫉恨之色。
就算明知贺寻的弟弟因为时晚而死,她还是忍不住提防着!
“心疼?”贺寻眉眼的疏淡转为黑沉,唇角溢出嘲讽的笑,“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有也用不到时晚身上。”
陈曼点点头,笑得乖巧。
医院。
时晚的脚踝被踩得脱臼,正骨的时候却一声不吭,像是痛傻了。
被同事告知的唐迦临赶过来,直接将时晚的衣袖推上去。
看着那道新包扎的伤口,他又气又心疼。
“晚晚,你到底有没有吃药?”
时晚眼珠缓缓转了转,反应有些迟钝,呆了一会儿才回他:“吃了啊。”
唐迦临捧着她的脸颊,强迫她看向自己。
“晚晚,不要折磨自己了,三年了,够了!贺冀自杀不是你的错!”
他很想说,至少不全是你的错,是那小子矫情又脆弱。
如果失恋就要自杀,那世界人口得少一半。
时晚眼睛发红地摇摇头:“是我的错,我不该跟别人打赌,不该捉弄贺冀,害得他受不了打击跳楼自杀……”
血流成河,肢体碎裂!
无数次午夜梦回,时晚总是从同样的噩梦中惊醒,崩溃欲绝。
“学长,我好后悔!”她哽咽道,“人真的不要轻易犯错,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错会让你赔完一世幸福……”
唐迦临倏地湿了眼,贺冀的死令晚晚无比内疚,因此患了抑郁症。
贺寻的出现令她一度好转,眼看着她慢慢走出阴影,停了药,重新开朗起来。
可一切好转在他们结婚的那晚戛然而止。
三年间,唐迦临眼睁睁看着时晚转为重度抑郁。
他清楚知道,贺寻是她的药,可当那药转为了毒,便是无解!
“晚晚,你付出的代价够大了……”
“这是我的报应吧,我觉得我好不了了……”时晚目露茫然,“你说,死,能不能解脱?”
“别说傻话!”唐迦临语气严厉起来,“晚晚,听我的,离婚吧!”
远离贺寻,还来得及!
离婚?
时晚陡然一滞,想起贺寻说的,离婚是他说了算,她没资格离开!
“学长,你别管我了……”
唐迦临恨铁不成钢,气道:“你就那么爱贺寻,爱得连命都不要了吗?”
时晚怔住,没有血色的唇颤了颤,想说什么,却连嘴里都跟着发苦。
爱?这种奢侈品她怎么够得着?
她注定没资格被爱,也没资格爱人!
她什么都不配!世间一切好东西,都不是她能享有的!
包括健康地活在阳光下……
时晚失神间就被唐迦临拦腰抱起,温润的男人难得强势。
“住院,我必须盯着你治疗!”
贺寻循着时晚的手机定位找过来,恰好看到这一幕,眼神一冷,捏紧了手机。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们郎情妾意。”
本该在看陈曼走秀的男人出现在这里,时晚心底涌起一丝欣喜,却转瞬即逝。
……很久之前她就已经醒了。
“你竟然过来了。”她嘴角弯了弯,示意唐迦临将自己放下,歪歪扭扭走向贺寻。
“怎么,担心我?”
这话听在任何人耳里都是带着期待的,只有时晚知道,自己是在把能伤害自己的刀主动递到贺寻手里。
自从发现抗抑郁的药没用后,她就开始自暴自弃。
又或者说,裹着毒药的糖衣被舔舐完后,她放弃了抵抗。
马上吐掉也许还有救,但他捂着她的嘴命她吞下,而她也甘愿配合。
贺寻微微弯腰,凉薄的眼对上时晚琥珀色的眸,一字一句彷如无形鞭笞。
“我担心你,还不了欠阿冀的债。我担心你,还不够生不如死。”
时晚僵在原地,眼眸暗淡滞涩,目光所到之处,灰蒙蒙一片。
一路遍体鳞伤,追到绝望,接受了贺寻一点、一点都不爱她。
如今用光最后的力气,说服自己,她不离婚只是为了给贺冀赎罪,不是因为还爱着贺寻,不是……
唐迦临大步上前,将时晚护在身后,怒喝道:“贺寻你够了!不要刺激晚晚了!她有……”
“学长!”
时晚紧紧揪住唐迦临的手臂,瘦骨嶙峋的手背青筋暴突。
看着她哀求凄然的眼眸,唐迦临硬生生改口:“晚晚身体不太好,需要住院一段时间。”
贺寻不屑道:“不就是崴了脚,装什么金贵?”
“在在乎她的人眼里,她就是金贵的!”唐迦临针锋相对。
“呵,确实金贵,连备胎都找好了。”
时晚脱口而出:“贺寻,学长跟你不一样!”
他能带着女人登堂入室,看什么都带着龌龊,但“备胎”这个词简直是侮辱唐迦临。
贺寻微微眯眼,视线落在时晚苍白但仍然异常美丽的脸上,像是冰刀切割。
“当然不一样,不过是又一个被你蒙蔽、看不清你真面目的蠢货。”
“我跟学长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时晚倏地握拳,勉强止住身子的颤抖。
“我不觉得喜欢晚晚是什么蠢事。”唐迦临并没否认,甚至抬高声音,“贺寻,你不喜欢她就放了她!”
贺寻寒眸猛地一沉,只觉得心头有股邪火越烧越旺。
“放了她?除非她死。”
空气瞬间凝滞,然后如水滴入油锅,“啪”爆裂开来!
时晚被这句话钉在原地,心像被一只手猛地捏住,这一瞬,她仿佛跟着他凉薄无情的声音,死过去一次。
蓦地,四周响起惊呼声,看不惯彼此的两个男人在走廊打了起来。
唐迦临比起在贫民窟摸爬滚打长大的贺寻,就是个文弱书生,很快落了下风。
“不要打了!”
时晚回过神,连忙惊慌地扑上去,从背后抱住贺寻。
唐迦临逮到机会,挥拳打在他脸上。
贺寻一脚把他踢开,舌尖抵着辣痛的脸颊,眼底有戾气闪过,她就这么维护别人?
“回家好吗?我们的事跟唐医生没关系……”时晚死死搂着他不放,声音发颤。
贺寻身形微滞,冷哼一声,拽着她径直离开。
唐迦临想追过去,却被赶过来的主任拉住训斥。
时晚被拉扯得跌跌撞撞,脸色越发惨白,喉间涌上熟悉的血腥热流。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