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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书房没有一丝光亮。
薄荷推门而入时,瞧见的便是薄靳修笔直的坐在书桌前处理工作的画面。
她抿着唇,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搁置在桌子上。
“哥,休息下吧。”
薄荷深深地叹息。
距离那场世纪婚礼足足过去了一个月。
今天是乔漪消失的第三十天。
那日,薄靳修倒下后并没有晕厥过去,他顶着苦痛吩咐手下的人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找到乔漪。
尔后,他吐血了。
薄荷第一次这么慌,她尖声惊叫着手足无措,可薄靳修却只是轻描淡写的擦了擦唇角的血迹,然后不顾她的强烈反对,跟着人去了海边,去打捞乔漪。
他在海上整整打捞了二十天。
也绝望了二十天。
如若不是他的身体出现了严重问题,兴许现在还在海上,继续寻找乔漪。
大家都知道没有希望了,也都知道,即便再这么打捞下去,也不会有奇迹产生,可是,没有人敢反驳。
那二十天里的薄靳修的气压太可怕,他清楚的说: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到头来终究一场空。
瞧着薄靳修仍在处理工作文件,薄荷心底不由恼火至极,她上前,将那些还未批复的文件全部扫落在地。
“哥,你这样麻痹自己有用吗?“
从乔漪跳海后,薄荷第一次对薄靳修发脾气。
薄靳修手指蓦地僵硬。
薄荷掩饰着眼底的痛苦,“有消息了,人找到了。”
闻言,薄靳修猛地抬头,赤色的眸子满是脆弱的希望。
薄荷不敢去看薄靳修的眼睛,甚至不敢把话说出来。
她很清楚,如若她说了,那么薄靳修的希望就会破灭。
“在哪儿?”
他嗓音嘶哑的骇人。
“哥,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薄荷答非所问,她只想知道,薄靳修到底想起来多少?
“想起来什么?”
薄靳修神色疲惫,“我什么都不记得,只是觉得,不能让她这么没了。”
虽然这样说着,可心脏为什么这么痛?
尤其是看到乔漪跳入海中的那刻,他的心脏就好似麻痹了,痛苦不堪。
薄荷苦涩的笑。
或许什么都不记得,对薄靳修来说,才是一种安慰。
“在海边,一个渔民打捞到的,你去看看吧。”
其他的,薄荷便没说了。
“她现在,还好吗?“
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渐渐地紧握起来,手背的青筋暴起。
薄靳修的神色小心翼翼。
薄荷僵硬了一下,“哥,你自己去看吧。“
她现在一定过得很好,因为终于摆脱了这一切,她现在一定过得很好,对吧?
薄荷知道,她这辈子都欠着乔漪的,甚至整个薄家,都欠着她。
书房瞬间安静。
“哥?”
薄靳修弯腰捡起那一地凌乱的文件,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缓道:“既然找到了,那你好好待她,我就不去了,她现在一定很不想见到我,她恨我——”
她说过的,她恨他。
——希望来生,我们无缘相见。
那么,他就不要去打扰她了。
要不然,她一定不开心。
她啊,最喜欢笑,他要是惹她生气,哄好久都哄不好的。
那个被他放在心尖上宠溺着的姑娘,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他气跑了她。
“哥?“
薄荷察觉到薄靳修的不对劲,然而不等反应,薄靳修没忍住喉头的腥甜,一口血吐在了文件上,染红了白纸黑字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