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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意消散了一些。
我正看着文老头手臂上的输液管愣神,听到一道尖利的嗓音:“你怎么打针的?漏针了看见没?老人家血管细,你就不能细心点?学校里的老师怎么教你的?没告诉你要真心呵护病人吗?护士长在哪?我要投诉你。”说爱护的正是文律师的老婆。
这位女性看起来温文尔雅,倒是得理不饶人。不过站在病人家属的角度,自己亲朋被扎漏了针,感到气愤也可以理解。但是她的语气实在令人难以接受。幸好这还是神经内科,要是在儿科的话,被骂得更狠。李护士早已习惯了这些指责,淡定地说:“不好意思,我再打一针。护士长今天不上晚班。”
出门后李护士朝我笑了笑,示意无所谓。
我说道:“等会儿我做完核磁,给你买点宵夜吧。不要说减肥啊。”
李护士眨了眨眼睛,笑道:“好,给我买碗牛肉面。加香菜。”
看着她的笑容,我赶紧摸鼻子,非常不幸的是又流鼻血了。随手一甩,指尖的一点鼻血不知飞哪去。
李护士非常不满地瞪我一眼,大概觉得我这个动作不太雅观。她有一个特点,在朋友面前喜怒形于色,毫不掩饰自己的心里想法。她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我,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开始流鼻血的?”
我把纸巾撕下一点捏成团,塞在鼻子里,抓了抓脑袋,想不起来,两手一摊,表示不知。我坐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仰头休息,回想起杜北归那通红的眼睛以及瞳孔里散发出来的愤怒,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过了五分钟,我估摸鼻血没有再流,便起身往核磁共振室走去。恰巧碰到欧阳医生,他依旧皱着眉头。我问道:“欧阳医生怎么现在还跑病房来啊?”
欧阳说道:“刚会诊回来。文律师第五次大出血,全市的RH阴性血都用光了。如果二十四小时之内没有血源的话,后果就严重了。”
医者父母心,欧阳医生虽然是杜南飞的好朋友,但仍然尽心尽力挽救文律师。如果是我,我肯定没这么高尚!何况文律师又不是住在欧阳的神经内科。他接了个电话,继续说:“有个人倒是RH阴性血,不过,可能不会献出来。”
“谁?”
“杜北归的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