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用了十几年去忘却的晚上,那些昏暗的墙上鬼魅般的黑影,就这样突然又出现在脑海里。
她使劲地摇着头,一步步向后退去。不!不!不!她在心里歇斯底里地喊着,一转头,拔腿奔跑起来。她不知道逃向哪里,但是她只有一个念头,快逃!快逃!
一声尖利的刹车声之后,全部的世界在她眼前彻底消失了。
……
在生命的边缘挣扎的十七天里,刚开始几天,路雪轻还是清醒过几次,有一次清醒的时间很长,让魏岭生兴奋的以为,她或许是已经好转了。就是那一次,她艰难地签署了器官捐赠的所有文件。但是从第十一天开始,她再次昏迷之后,就再也没有醒来。
路雪轻的人生时光,在22岁的许悠然的眼前一幕幕地播放到这里,就猝然停止了。许悠然这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病房窗下的地板上泪流满面。
就在这个晚上,路雪轻的记无可阻挡地在许悠然的心里清晰地复苏了。
当然后面的事,是路雪轻自己永远不会知道的,也是揣着路雪轻心脏的许悠然永远回想不出来的。
那就是在车祸后的第十七天,路雪轻被宣布脑死亡。同一天,器官移植的手术在三地五间手术室里同时进行着,她的捐赠在一天之内挽救了三个人的生命,让两个人重见了光明。而她的心脏,如她所愿,移植进了西安19岁的女孩儿许悠然的胸膛里。
第二十七天,路雪轻静静地躺在了故乡奶奶的旁边。
“雪轻,”坐在她墓碑前面的魏岭生涕泪纵横,“告诉我你究竟在哪?我真的有点儿糊涂了,你是在这里?还是在西安?”
寂静的山坡上,没有一丝的声音。
“雪轻,我分不清你在哪,你躺在这里,可是,你的心,现在正在西安某一个人身上跳动……我想你,雪轻,我很想你……为什么这么快就走了呢?有些事情,我……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对不起你……”魏岭生喃喃地说着,忽然,用自己一双粗糙的大手捂住了脸,无法抑制地号啕痛哭起来。
那一年的那一天,沉浸在无尽痛苦中的魏岭生,完全没有注意到,那时候,在远远的一堆树丛后面,一双阴冷的眼睛,正在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