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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就说,干嘛香香吐吐的。”
“那个……我就想问你,哎呀,就是说那个……唉!”他走到我面前,用力地挠了几下头,然后又走远了。
踟蹰,又踟蹰。他左一步右一步跟个吊钟似的摇摆着,我实在看不下去,便讪笑着激他:“那个什么呀那个,你尿床的事儿都是我给揽的,你还有什么事儿不好意思开口跟我说的么?”
“你怎么又提这事儿啊!”他急了,涨红了脸,最后算是鼓足了气地问出了口:“我是想问你,我不是让你帮我去找鞋吗?我鞋呢?”
我笑了,也是真觉着好笑才笑的,老实说,寸草其实是个挺要面子的人,就这方面儿,我同意阿爸的观点,他确实像个女娃,腼腆。
“要鞋是吧,放心,我记着呢。”
我从衣兜里掏出那双破破烂烂却被我揣得热热乎乎的鞋递给他:“给,你鞋。”
“我鞋?”寸草一把把鞋抢过去,眼睛都快瞪得掉出来了。
“这是我的鞋吗?说是破烂都没人信呢!”
“阿哥”他把脑袋凑过来,狐疑地问:“老实说,你给动手脚了吧。”
“动手脚?”我冲他直摆手:“你一破鞋,我稀罕跟你开这玩笑?想多了吧你!”
“那怎么回事儿?我穿着那会儿还好好的怎么才一晚上就……,啊,我知道了!”他猛地往自个儿脑门上一拍:“是蜜豆,一定是蜜豆对不对?”
我抱着手笑,没敢多搭理他。
“瞅瞅,笑了吧,你一笑就说明是她没错了,别否认,我告诉你别否认啊!”
“行啦,没否认,是她,但你也不能怪他,”我提醒他说:“是你先割了人家头发的,人家撕你双鞋,也正常。”
“这是当哥的说得话吗?”他把鞋子重重地摔地上:“你真是我亲哥!”
风呼呼地吹着,吹得有些生气,也有些丧气。寸草抱起胳膊靠在了槐树的下头,茂密的树荫大得像伞,很是轻松地罩住了寸草小小的身子,他气得发抖,像一片不安分的树叶,在树海里蜷缩。脆弱的真实没入了树浪,只有虚幻的影子是巨大的,他逆着光冥思着,我看不到他的情绪,但我能听到树叶摩擦的声响,那就是痛,是悲,和他的心一样,有一阵没一阵地疼着,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