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呼吸急促。依然看不清他的脸，却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她被他捂着，说不出话来，眼泪已啪嗒啪嗒往下掉。
他气喘吁吁地说我现在放手了，请你千万不要说话！拜托！
依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只感觉到他的声音好像来自梦中，亦近亦远若即若离飘飘荡荡的。她使劲点点头，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眼泪近乎汹涌澎湃。
他把依然捂到书店深处，街灯照不到的地方。
他说我数三二一，你不要叫！可以的话你眨一下眼睛。
依然使劲眨了几下眼。
三----二----一----。
他轻轻数到一，小心翼翼地慢慢松开了手，然后举着双手一边祈祷着，一边慢慢往后退。在确定依然不会再喊叫后他舒了口气，静静地站在依然身旁轻声喘息。
依然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是鼻子却控制不住开始抽泣。
他安慰依然，说对不起，没事的。请不要害怕！说着从口袋里勾出一包半湿半干的纸巾递给依然，依然不要，他却抖抖纸包，盛情难却，依然只好接过来，抽抽答答地抹眼泪。
片刻，他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向外张望。
这时依然才看见他浑身是血，脸上肿得像个南瓜，一只眼睛挤成一条缝，已经睁不开了。门外人行道边的梧桐树挡住路灯的亮光，在他扭曲的脸上印下斑驳的暗影。
他的样子吓人极了，以至于依然张开嘴半天忘了合上。
过了许久依然如梦方醒般渐渐回过神来，感觉到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至少他应该不会对她产生威胁。为了缓和一下紧张的空气，依然鼓起勇气打破沉默，哽咽着轻声问他，----你，怎么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黑暗中的依然，说，没事。
依然猜一定有人在追他，就泪眼婆娑地问，需要报警吗？我帮你报警吧。
他望着街上，头也不回，说，不用。然后马上回头看着依然。
“你千万不要报警！”
他摸出一支皱得弯弯曲曲的香烟，将它捋直，递给依然，依然谢绝后他叼在嘴里，摸出火机点上，久久地站在门后，一边抽烟一边往外观望。烟火闪灭中动作慢慢从容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