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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四处一片静谧。就连月光也仿佛累极,懒洋洋地散射在大地上,像困到睁不开的眼。
吴语祺回到家中,老远就看到妹妹吴语兮居然端坐在厅中,旁边站着吴涛。他不由一愣,过去问她为何半夜了还不去睡。
吴语兮道:“大哥,你可算回来了。我本来要睡的,可吴涛说,那个什么宁心今天赶去翠玉阁不是跟我抢男人,而是替她师父天逸去跟珞恒商量送你孩子长命锁的式样。我不信,特地在这等你回来问个究竟。”
一听是这样,吴语祺很是无语:“哎,这件事,我和吴涛都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你居然还不信!我说,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只知道乱吃飞醋,还跟人家宁心姑娘打架。人家可是好心,本来就是吴涛撞到人家,你非要去打她作甚。吴涛,明儿去跟宁心姑娘赔礼,以后见到她客气点儿。”
“哎,是是是,小的遵命。”吴涛赶紧答应,点头哈腰,心里暗暗想着,那珞恒对宁心好像很不错,巴结好了,说不定自己也能不花钱得块翡翠啥的。
吴语兮不满地说:“大哥,你怎么尽向着外人说话!就算是宁心有理,要吴涛赔礼也行,可你在家里老说她好是什么意思?莫非你看上她了,想要纳她为妾?我可告诉你,即便真要纳妾,也得纳个好人家的姑娘,身世清白的。这个宁心,听说是天逸在街上捡来的孤儿,不吉利,不许她进吴家!”
吴语祺不高兴了:“哎,说什么呢,真是无聊至极,无聊至极!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公道话,你怎么话里全是刺儿?再说,我何曾说过想要纳她为妾?我呢,有你嫂子一个女人就够了,此生,永不纳妾!”
吴语兮听到哥哥这么说,嘴角一勾,悄悄朝帘子后面瞥了一眼。原来,吴涛回来被她截住,将看到听到的说了一遍之后,吴语兮不信,非要等哥哥回来问个明白。同时,叫嫂子丽媛躲在帘后偷听。
丽媛听到丈夫说对那个宁心并无意思,此生有她一人足够,永不纳妾,心里满是甜蜜,羞涩地一笑,转身回房去等候了。
见嫂子离开,吴语兮又指着放在桌子上的锦盒问:“大哥,我问你,这些手镯和这对玉佩,是不是珞恒送你的?”
吴语祺不耐烦地坐下,喝干一杯茶道:“不是叫吴涛先送回来交代清楚了么?是,是,是!宁心呢,确实是替天逸师父去跟珞恒定制我儿的长命锁。然后,她自己拿不定主意,又把天逸师父和秋风师父都叫去了。说是怕不合我的意,又叫伙计来请我去一起定夺。她压根就不是去跟珞恒私会,你放心好了。嗯,这对玉佩,是珞恒送给我儿的。这三只镯子呢,珞恒说,一只送给咱娘,一只给你嫂子,一只给你。现在三只都在这儿,你先挑吧,剩下的两只,我明天拿去给娘先挑,最后一只给你嫂子。”
“哎呀,大哥!”吴语兮脸上飞过一片红云,“嫂子怀了你的骨肉,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吴家的子孙。爹说了,只要孩子平安降生,他和娘立即去福安寺还愿,为孩子祈福。嫂子现在可是咱家最金贵的人,这镯子啊,还是让她先挑吧。可是我又怕娘不高兴,要不让娘先挑?反正这三只都是极品,价值连城,我戴哪只都行。”
见妹妹突然间这么懂事,吴语祺一高兴,酒也醒了些:“哦,你这么乖巧,那就听你的,让娘先挑。不过,我得去跟你嫂子说一声。”
吴语兮点点头,告辞回房了。然而辗转反侧,她都无法入睡,眼前心里全是珞恒。他今天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连她母亲,嫂子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都有份,这难道不是在有意向她示好?
那个宁心不过是个孤儿,又是帮师父跑腿给大哥的孩子定礼物,这件事儿就算过去了,让吴涛去赔礼也没什么。只要宁心不跟她抢珞恒,其他事情她都好商量,也会很大方。
吴语兮越想越开心,忍不住痴痴发笑。她想象着珞恒与她约会的场景,两人窃窃私语,相拥谈心,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吴语祺拿着锦盒回到房中,看到妻子已经熟睡,便轻手轻脚地将锦盒放下。可他走向床边时不小心踢到柜子脚,疼得轻呼一声。
丽媛本想继续装睡,却还是关切地转身过来问:“相公,你没事吧?”
吴语祺以为她是被他吵醒的,歉意地笑了笑道:“我没事,哎呀,吵醒你了。以后我一定早点回家,陪你一起休息,跟你多说话,好么?”说着过去坐下,拉起她的手抚摸。
丽媛幸福地笑了:“没吵着我,我之前睡了一觉了,刚醒来一会。”
吴语祺扶她坐起道:“娘子,今天有件好事,你想听么?”
丽媛点点头:“你说,我想听。”
吴语祺去拿过那些锦盒来,一一打开给妻子看:“喏,这对玉佩,是翠玉阁的老板珞恒送给咱们孩子的。说,如果是一个孩子,另一个就留着将来订亲用。若是双胞胎,就一人一个。还有这些镯子,也是他送的,说一个给咱娘,一个给你,一个给语兮。咱娘是长辈,明天我让娘先挑,然后你再挑,剩下的给语兮,你看如何?”
丽媛先前就偷听到,觉得丈夫和小姑都很在意自己,很是满意。但他说的也对,婆母大人尚在,既然礼物有她一份,当然应由她先挑。
于是,她微笑着说:“你说的对,就让娘先挑吧。语兮是妹妹,等娘挑好让语兮挑。这三个镯子都这么漂亮,我戴哪个都好。”
吴语祺没想到妻子也这么懂事,欣慰地搂着她亲了一口:“好娘子!佳妻贤惠莫如你,我定会好好待你,不管生男生女,你都不会受一点委屈。”
丽媛笑着靠在他胸口:“自从我来到吴家,家里所有人都对我这么好,这点小事,我自然不会去争。这个珞恒可真会办事,家里三个女眷他都想到了。哎,人家这么有情意,你可不能亏待了他。”
吴语祺点头道:“嗯,这个自然,我心里有数。对了,语兮喜欢那个珞恒,我今日与他相处良久,觉得此人身上并无普通生意人的浮华之气,为人处事也十分圆滑老到,让人舒心。而且,长得也很俊美,与语兮倒是很般配。”
“那,他这么大方,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会不会也是对语兮有意?”丽媛猜道。
吴语祺略一皱眉:“唔,这个却不知。按理说,珞恒初到此地,还没见过语兮。但,语兮在朔鸣城也算是有名的美人,他多少也该听过吧。只要他们两情相悦,倒是很不错的一对。”
两人又说了会话,看看天色太晚便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