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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若非还有栖梧阁的那位公子,这天下至尊,现下便不只是具行尸走肉,而是长眠于地下的森森白骨了。
世人皆叹宦官不懂情爱,实是令人悲悯,他却犹觉庆幸。情是这世间最残忍的毒,中毒者,无药可解,却亦不会丧命。情而无果,只会使其余生逃不掉,避不开剜心之痛。近侍垂首,微微阖眼,暗叹:晏主子,你真真是害苦了他。如若可能,我倒是情愿他与你从未遇见,饶是他不能坐拥这盛世江山,亦能远离朝堂纷争,退隐江湖,肆意潇洒。
脸上传来一丝凉意,未久便有水珠滑至颈间。近侍抬首,无暇的雪花自天上飘落,像极了那人清冷的眉眼。尔后,雪花便纷纷扬扬,下了起来。近侍转身,推开奉天殿门,朔风自门缝中刮进,雪花亦飞进殿中盘旋,须臾间便消失了踪迹。窗幔随风飞舞,簌簌作响,满殿烛火跳跃。未待他走近,帝王便已然醒了过来,双眼惺忪,声音沙哑:“外面可是下雪了?”
“回陛下,正是!”
奉天殿内一片死寂,他微微抬眸,南帝双眼似枯井无波,浑身笼罩在一片哀寂之中,仿若下一刻,便会羽化而去一般。他大着胆子道:“陛下,今年是否如往年般?”
“嗯。”
“奴才这便吩咐下去。”近侍离开奉天殿时,年轻的帝王依旧坐在原位,望着宫墙之上那片黑沉沉的天空,眼里满是疼惜。他微微叹了口气,心下酸涩不已。
新帝推门而出时。望归台上早已摆上火炉,酒酿早便温好,是那人最爱的桃花酿。近侍不语,只是自殿中抱出狐裘替他披上,而后便行礼告退。
一簇簇烟火在夜空中绽放,照得整个晏京明如白昼,却照不亮他的心。只因,唯一能照亮他的人,却早已不再。
“我曾许你盛世繁华,待有朝一日,与你在九重高楼上相携看万家灯火。”新帝幽幽叹道,“可是,待我坐拥这天下,身边却早已没有了你。”言罢,将樽中之酒一饮而尽。
漫天大雪,吹至眉梢,朦胧间,他好像见她执伞而来,言笑晏晏。
时值深夜,晏京早已没有万家灯火,百姓酣睡在梦中。天地间仿若只余他孑然一身。他一声长叹,在这寂夜中传向天际。
晏京一片寂然